辛亥g,m之时,陈其美集结部队便驻屯在万寿宫内,这次他筹谋讨袁,自然也选在这里驻扎。
汽车在距离万寿宫还有五百米地方,就被道岗哨拦住。方三响让司机回去,独自挎好药箱走到跟前,正待开口问话,却发现眼前指挥岗哨军官眼熟得很,居然是杜阿毛。
杜阿毛还是那副油滑样貌,披着套藏蓝色军装,袖子不卷,裤脚管倒是内挽起几分,露出瘦瘦脚杆。他正捧着个瓷碗,唏哩呼噜在岗亭里吃着拌面,见到方三响,大喜过望。
“啊呀,方医生,长久没见。”他边说着,边快速扒拉几筷子,把最后几根甩着油光面条塞进嘴里,吸溜,这才搁下碗。
方三响道:“不急不急,你别噎着,吃得太快容易造成食管破裂。”杜阿毛拿袖口擦擦嘴,腼腆笑道:“南京什都好,就是葱油面不对。难得回来趟,叫碗开洋面打打牙祭。”
把视线移向曹主任:“那时候您还嫌弃跟刘福彪、杜阿毛交往过密,劝要远离反贼乱党。”曹主任尴尬地哈哈笑:“哎呀哎呀,彼时,此时,前朝旧事而已。这次跟你讲,孙先生身秉大义,又有这多虎将辅佐,讨袁定大胜。三响,你尽管去问,不要有什顾虑。”
“们去武昌之前,您还说皇上春秋正盛,天命在大清呢。”方三响嘟囔句。曹主任腮帮子哆嗦,小声嘟囔道:“年轻人不要刁钻促狭!”
沈敦和笑道:“曾子固有句名言:‘民病而后图之,与夫先事而为计者,则有间矣。’意思是说,等到老百姓受苦再去救,和事先做足准备去救,效果是截然不同。为上海百姓福祉,这次辛苦三响你。”
“明白,不过曹主任得帮个忙,给开个条子拿点药。”方三响拿起笔来,在张处方笺上唰唰写下行德文。
曹主任见处方笺上字迹,脸色变变,视线不期然朝他胯下看去,然后又触电似迅速挪开。等到他签好字,方三响扯过条子,转身离开会议室。
“哦?这说,刘统带也回来?”
“回来,回来。刘统带不回来,陈老大要靠谁呢?”杜阿毛朝万寿宫那里瞟眼,语气有些怪异。
杜阿毛这番话,方三响是知道因果。
陈其美
曹主任狐疑道:“这小子不会是趁着您有求于他,趁机去药房揩油吧?”沈敦和眯起眼睛:“曹主任多虑。你想想,通电反袁这敏感事,三响能直接开口问吗?若是他以医生身份登门出诊,顺口问,是不是就自然多?——三响这小子,心思细着呢。”
曹主任想起那药名,不由得“啊”声,终究没敢说出口。
“什是好医院?不在于医院本身,而在于人。这些孩子慢慢成长起来,医院也就好。”沈敦和笑眯眯地说。
这边厢方三响取药品,挎起个小药箱。沈敦和特意派辆汽车,把他直接送到万寿宫。
这座万寿宫位于西门内半泾园废址,乃是光绪十五年(八八九年)所建。其时慈禧垂帘日久,上海士绅屡屡上书请求归政,慈禧迫于压力,终于在这年还政给光绪帝。上海遂营建此宫,以资纪念。所以这座宫殿在沪上士绅心目中,颇有些不畏强权之象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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