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希大声道:“医院已用梅氏反应法化验过,她这是梅毒性关节炎。”
听这名字,旁听席片哗然,大家看向沈贤淑眼神都不对。孙希道:“这种病无法通过外科解决,所以只给她做简单骨体矫正。”
沈贤淑哭叫道:“可腿现在明明比入院时更严重呀!这总不能是假。”孙希耸耸肩:“梅毒性关节炎严重起来,骨质会变得极疏松,如果不良加防护,极容易变形——本来建议你转内科治疗,谁知你却突然自行出院,自己弄坏又来怪谁呢?”
沈贤淑扯着嗓子大喊:“你们医院不是有什爱克斯光机吗?能照透骨头,怎没给们用?”孙希轻轻叹口气:“你知道那玩意儿多贵吗?它灯胆
眼卷宗开头:“嘿,又是他们红会总医院医生,有意思。”
牛惠霖脸上浮起丝异色,他拧开钢笔,在面前本子上写几行字。推事本来还很好奇他写什,凑过去看,立刻放弃——典型医生笔迹。
休庭时间转瞬而过。推事宣布再次开庭。孙希懒洋洋地站在被告席上,他个头已经蹿到米八——或者用他自己表达方式,五英尺[11]十英寸——戴着金边眼镜,身笔挺藏蓝色西装,激起旁听席女性们阵小声议论。
原告是个四十多岁女工,个头不高,瘦得好似个豆芽菜,手里还拄着根木拐。她自称叫沈贤淑,是福祥牙刷厂个工人。她工作是对刷毛进行修剪,需要长年累月久坐在工作台前,因此她腰腿直有问题,到今年五月,情况变得更严重。
“老公搀去红会总医院外科,接诊正是这位孙希骨科医师。他给动手术,结果把大腿骨都给掰断,然后又错接成弯曲形状,半身没法转动。入院前还能坐着干活,谁想到出院时候比入院时更严重。如今工作也丢,家里几个孩子,都靠个人糊口,这可怎活呀……”沈贤淑说到伤心处,不由得掩面哭泣起来。
推事见她哭得可怜,只好低低地喝止声,径直看向孙希:“被告,原告所叙,是否属实?”
孙希推眼镜:“首先,是外科大夫,不是骨科医生,这两者还是有区别。其次……”他看向原告:“你在说谎。你在入院之前,肢体就已经弯曲得很厉害,可不是接坏。”沈贤淑急道:“你可不要污人清白,明明那时还好,老公搀去医院,他可以做证!”
这种地方审判厅民事快速厅,流程并不复杂,原告、被告均可自辩,证人亦可随时加入,与传统官府审案方式颇似,算是中西合并。所以沈贤淑说完,个长着口大烟牙瘦弱汉子立刻站起来,走到证人席道:“正是搀她去,去时候腿脚还算好。分明就是你医术不精,把骨头弄坏。”
孙希阵冷笑:“你把鞋子脱看看。”沈贤淑尖叫声,满脸羞惭,觉得受到天大侮辱。孙希却抢先步对推事道:“大人,她入院之时,腿足已经溃烂腐臭,而且弯曲得非常严重,按足则首起,按首则足翘。这种症状,绝不是久坐导致关节畸形,也不是掰断大腿骨结果——如果您不信,可以当场验看。”
“验看不必……这是什病?”推事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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