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内卫兵伸手要搜身,方三响坦然亮出自己随身挎包。这是红会统缝制布包,里面放着简单急救药品、消毒液与工具。垣内中尉摆手:“这都是医疗用品,不必检查。”
在木门后面,是条狭长通道,宽约三米,两侧均是间间方形囚室。囚室面向过道墙壁分成两部分:下方是厚实深色木板,上面抠出个
方三响右手抓紧裤线,股急流在胸口咆哮起来。他要用上全部意志,才能让自己不吼出“是沟窝村人”这句话。
他脖颈动脉绽起,憋好久才开口道:“们说回正题吧。”
“好,好。”江木虽觉诧异,却没多想。
“们接到华工共济会会长王希天消息,这里聚集大量华籍劳工。红会很担心会有时疫风险,所以派过来帮忙。”
江木精夫狐疑地看向垣内中尉,后者点点头:“中国红会确实派来救援队,报纸上已经报道过。”江木这才放下心来:“难为方医生这远跑来。请你放心,劳工是敝社重要资产,怎会忽视卫生问题呢?只是因为这次地震影响实在太大,只好拜托军队里朋友,暂时把他们转移到安全地方。”
味、景象,还是微妙体感——都原封不动地留存下来。如果他愿意停留在那刻,他可以追究到每处细节。
炽热火焰,无可抑制地在方三响眼中凝结,他整个人如灵魂出窍,动弹不得。
江木等阵,见对方毫无反应,觉得有些纳闷。他试探着递过张名片去,却发现这个中国人似乎怪怪。江木看眼旁边垣内中尉,后者摇摇头,表示也不清楚怎回事。
江木精夫根本没认出来,眼前这位红会医生就是当年沟窝村里那个倔强男孩。对江木来说,那只是漫长服役生涯中件微不足道事情,也许他早就淡忘。
难波大助悄悄抬起腿,碰椅背下,方三响这才回到现实里。他知道此刻还有几百条人命等着拯救,还不是与仇人对质时候,勉强控制好情绪,开口道:“听说您会说中文?”
“请问王希天先生也在这里吗?”
这次是垣内中尉开口回答:“王先生确实跟着劳工们起过来,大概军方出动造成误会,让他有所顾虑吧?他视察完战俘营以后,就放心地返回东京。”
这个解释很合理,可方三响却总觉得古怪。他提出个要求:“可以去战俘营内看看吗?”
江木精夫和垣内中尉低声商量几句,十分爽快地答应。垣内中尉走到中央警卫室,从墙上取下大盘钥匙,从中间取下枚,交给江木。
“这里有五座长屋,其中到三号分配给朝鲜劳工,四号则是华工安置区。”江木精夫絮叨着,用钥匙打开其中扇沉重包铁木门。方三响、垣内中尉、难波和金性伍紧随着鱼贯而入。
江木精夫立刻改换中文,字正腔圆道:“鄙人常年在中国做劳务生意,学得点点,不算什。”
“您都去过中国什地方?”
“北京、奉天、济南……哈哈,那可多去。”
“关东您去过吗?”
江木拍大腿,换口东北腔:“哎呀妈呀,那可太熟,关东就没有没去过地界,半个老家——怎,方医生也是关东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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