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闸北卫生状况,每年都会,bao发好几场疫病。”方三响顿顿,语气坚定,“九〇年上海就曾闹过鼠疫,当时正是第发现人,请相信判断。”
酒井在中国待过几年,也知道中国公共卫生很糟糕。被方三响这说,他登时又多信几分。他出于习惯,想进仓库做进步确认,却被方三响拦住。
“肺鼠疫太容易传染,你不要进去!这里都是中国人,由来处理就好。酒井先生最好去联系竹田上尉,把他们全部运送到别处隔离起来,不要给军方造成麻烦。”
“可这时候……”
“可以把他们送到华界去,相信军方也是乐见。”
问缘由,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。他双手捂住脸迅速摩挲下,似在驱走适才颓丧。等到手掌放下,他又露出那张在大上海无人不知温文面孔。
方三响更不多言,急忙转身回到仓库,借口遗漏病人还未诊治,让卫兵开门。仓库里囚犯们好奇地看着这位医生从挎包里取出个小瓶,小瓶里装着暗褐色粉末。方三响打开瓶子,催促每个人倒口在嘴里。
出于对方三响信任,那十位五洲药房店员率先服下,于是其他人也纷纷倒小口。最后方三响走到翠香身旁,把剩下粉末都倒给她吃。吃完之后,他隔着栅栏望望,项松茂似乎在跟川岛芳子比画着什,竹田在旁边脸无奈,不时抬腕看看时间。
过约莫五分钟,仓库里众人开始觉得不对劲。有些人觉得嘴里发干,不由自主地去抓咽喉;有些人脸变得又干又热,泛起片潮红,甚至瞳孔都开始微微扩大。又过分钟,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身体发热,体温飙升。
方三响直在密切观察这些细节,见差不多,对他们说:“开始咳嗽!用力咳!”然后拿出个棉口罩戴上冲到门口,对酒井着急道:“发现这里囚犯得肺鼠疫!”
酒井双目猛地睁大,听出这话里暗示,连忙转身去请示。望着他忙不迭地跑开背影,方三响紧绷情绪稍微松弛点。
他刚才给那些囚犯喂药粉,叫作山莨菪粉。这是种类似阿托品镇痛药物,主要用于治疗肠胃痉挛、内脏绞痛,解除平滑肌痉挛,是时疫医生必备随身药品。
现在
酒井听这三个字,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。肺鼠疫?这可不得。
他作为赤十字社医生,深知这玩意儿可怕。这个病,是个叫伍连德中国医师在九〇年东北闹鼠疫时首次发现。不同于通过鼠蚤叮咬传播腺鼠疫,肺鼠疫可以通过飞沫在人类之间传播,旦扩散开来,极为危险。
如果仓库里突然冒出个肺鼠疫,那整个西本愿寺别院都要完蛋。想到这个后果,酒井额头就冷汗狂冒,他颤声对方三响说:“你确定吗?”方三响厉声道:“他们所有人都突然出现高热症状,还有咳嗽、胸痛等症状,这是典型鼠疫!”
酒井越过他肩膀,朝仓库内看去,只见每个人都面色潮红,而且不住地咳嗽。最靠近自己那个犯人,明显瞳孔都放大,这是任何演技都做不到。而方三响郑重其事戴上口罩举动,更增添几分说服力。
“可是,他们之前还好好呀!”酒井迷惑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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