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瓦斯是《日内瓦公约》明令禁止使用武器。之前淞沪会战,日本人就曾丧心病狂地动用过这种武器,现在竟然又公然用次。
姚英子具具尸体检查过去,很多死者嘴唇边缘都散发着淡淡腥臊味。他们没有防毒面具,只能用浸泡人尿棉布捂住口鼻。可日本人用是氰酸瓦斯,这种简陋防护毫无用处。从扭曲五官可以看出,这些战士死得多痛苦和不甘心。
姚英子强忍着愤懑,仔细甄别着。忽然她注意到,尸堆下面有只苍白手微微动下。她急忙蹲下,注意到那只手小拇指轻轻弯下,急忙喊旁边护工过来抬开尸体。
那些护工很不情愿,其中人说:“多半是尸体抽搐啦,何必费那个事?”姚英子眼睛瞪:“死人再怎抽搐,指关节也不会主动弯曲。”
姚主任做事严谨细致,任何疏漏都逃不过她眼睛。她这坚持,护工们也只好过来帮忙,费劲地重新抬开几具尸体,露出下面个小兵。
熟悉地方,熟悉味道,熟悉声音。
汉口邮政总局大厅里,此刻正弥漫着血腥味、硝烟味与消毒水呛鼻味道,呻吟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。这切,恍如二十七年之前同个地方同种惨状重演。
不,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,姚英子心想。
邮政总局大厅,比武昌起义时要宽敞那十几平方米;如今消毒药水主要成分是甲醛,比石炭酸味道稍微好闻那点点;当年红十字会救治是g,m军和清军伤员,而现在则是清色国军伤兵;而忙碌于其中姚英子本人,也不再是二十岁青春少女,而是四十七岁伤兵医院主任。
她边喘息着,边抬起胳膊,试图擦去额头油腻汗水。可脏兮兮袖子抹,反而在额头上抹出条混着烟垢与鲜血黑红色污渍。
这小兵不过十六七岁,唇边连绒毛都没长出来,脸铁青,双目紧闭,只有右手指头有意无意地抓挠着,似乎十分痛苦。姚英子见他嘴唇嚅动,急忙把耳朵凑过去,听到他微弱近乎不可闻呢喃:“妈妈,妈妈。”
个人在最
“姚主任!又来车!”
个小护士拖着哭腔跑过来。她顶着两个黑眼圈,脸色青白,显然是疲惫过度。姚英子赶紧伸手搀住她,说宋佳人你坐下来休息下,然后撩乱发,快步走到邮政总局大门。
辆彭斯大卡车刚刚在大门口停稳。司机打开后车厢挡板,里面是大堆穿着灰色制服人体,他们横七竖八地堆叠着、倚靠着,大部分都奄奄息,少部分已没声息。不知从谁身上流出来污血,顺着地板缝隙丝丝缕缕地向下淌去,在卡车下土地上形成汪又汪小血池。
中日两军最近在武汉外围展开殊死拼斗,运送伤兵卡车每天要来十几趟,往往车运到时,车厢里人死生各半。几个护工爬上卡车,个个去探鼻息,有气送上担架,没气直接扔在旁边,会儿会有收尸队过来拉走。他们对死尸见得实在太多,就像是分拣物品样,潦草而麻木。
姚英子与司机简单地交接下,也赶紧过去帮忙甄别。她注意到车厢里很多尸体都是脸色铁青,口鼻出血,不由得失声叫道:“这是毒瓦斯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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