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听到那个女人声音:“亲爱,痛苦呀恐惧呀这些东西,也只有在活着时才能感觉到。死,死什也没有,那边只有黑暗,还是活着好。你说呢?”
那瘦弱男人没有回答,他盯着前方蓝光看,眼泪流下来。知道他能活下去,只要那希望蓝光还亮着,们就都能活下去,又想起父亲关于希望那些话。
下飞机,和加代子没有去们在地下城中新家,而是到设在地面太空舰队基地去找父亲,但在基地,只见到追授他枚冰冷勋章。这勋章是名空军少将给,他告诉,在清除地球航线上小行星行动中,块被反物质炸弹炸出小行星碎片击中父亲单座微型飞船。
“当时那个石块和飞船相对速度有每秒百公里,撞击使飞船座舱瞬间汽化,他没有点痛苦,向您保证,没有点痛苦。”将军说。
当地球又向太阳跌回
阳都消失在这无际灰色中,仿佛整个宇宙在下着场大雾。地面上,滔天巨浪留下海水还没来得及退去就封冻,城市幸存高楼形单影只地立在冰面上,挂着长长冰凌柱。冰面上落层撞击尘,于是这个世界只剩下种颜色:灰色。
和加代子继续回亚洲旅行。在飞机越过早已无意义国际日期变更线时,们见到人类所见过最黑黑夜。飞机仿佛潜行在墨汁海洋中,看着机舱外那没有丝光线世界,们心情也黯淡到极点。
“什时候到头呢?”加代子喃喃地说。不知道她指是这个旅程还是这充满苦难和灾难生活,现在觉得两者都没有尽头。是啊,即使地球航出氦闪威力圈,们得以逃生,又怎样呢?们只是那漫长阶梯最下级,当们百代重孙爬上阶梯顶端,见到新生活光明时,们骨头都变成灰。不敢想像未来苦难和艰辛,更不敢想像要带着爱人和孩子走过这条看不到头泥泞路,累,实在走不动……就在被悲伤和绝望窒息时候,机舱里响起声女人惊叫:“啊!不!不能亲爱!”
循声看去,见那个女人正从旁边个男人手中夺下支手枪,他刚才显然想把枪口凑到自己太阳穴上。这人很瘦弱,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无限远处。女人把头埋在他膝上,嘤嘤地哭起来。
“安静。”男人冷冷地说。
哭声消失,只有飞机发动机嗡嗡声在轻响,像不变哀乐。在感觉中,飞机已粘在这巨大黑暗中,动不动,而整个宇宙,除黑暗和飞机,什都没有。加代子紧紧钻在怀里,浑身冰凉。
突然,机舱前部有阵骚动,有人在兴奋地低语。向窗外看去,发现飞机前方出现片朦胧光亮,那光亮是蓝色,没有形状,十分均匀地出现在前方弥漫着撞击尘埃夜空中。
那是地球发动机光芒。
西半球地球发动机已被陨石击毁三分之,但损失比启航前预测要少;东半球地球发动机由于背向撞击面,完好无损。从功率上来说,它们是能使地球完成逃逸航行。
在眼中,前方朦胧蓝光,如同从深海漫长上浮后看到海面亮光,呼吸又顺畅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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