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法。心情愉悦有何不好?
如今想想,那真是个单纯或者说十分粗,bao想法,不过当时还很年轻(三十岁刚出头),再加上刚刚经历过学生运动浪潮,因为这样种时代背景,反抗精神不免有些旺盛,因此还维持着那种堪称“反命题”式责无旁贷姿态,喜欢顶撞权威、反抗权势。尽管不无狂妄自大、稚气十足之处,但回首往事,觉得从结果来看却是好事。
这样姿态徐徐呈现出变化,是始于写《寻羊冒险记》(九八二年)时候。心中也大致明白,就这成不变地死守着“心情愉悦有何不好”写法,作为职业作家只怕终将钻进死胡同。就算读者眼下把这种小说风格视为“崭新东西”,表示理解和喜欢,但如果叫人家整天读模样东西,用不多久就会感到腻烦。“哟,又是这玩意儿。”注定会变成这种状态。当然,连身为作者也会感到腻烦。
况且并不是想写这种风格小说才写,只是还不具备足够写作技巧去正面叫板和挑战长篇小说,姑且只能采取这种类似“装腔作势”写法,才写这种类型东西。碰巧这种“装腔作势”显得新奇又新鲜而已。可是对来说,既然好不容易当上小说家,当然想写写更深刻大气点小说。虽说是“更深刻大气”,但并不等于那种在文艺上毕恭毕敬小说、那种显而易见属于主流文学。想写那种写起来让自己心情舒畅,同时又具有正面突破能力小说。不单是把内心意象零碎而生动地化为文字,还要把灵感和意识更加综合、更加立体地升华为文章——渐渐开始这样想。
在那前年,读村上龙长篇小说《寄物柜里婴孩》,十分佩服:“写得真好!”然而那是只有村上龙才能写出来作品。还读过中上健次几部长篇小说,也深感佩服。可那也是唯独中上先生才能写出来东西。每部都和想写不样。理所当然,只能自己去开拓独特道路。只能将这些先行登台作品中蕴含力量作为具体例证放在心上,把只有才能写出来作品坚持写下去。
为回答这个命题,开始执笔写《寻羊冒险记》。基本构想是尽量不让现有文体变得笨重,不损害“心情愉悦”(换言之就是不被“纯文学”装置俘虏),让小说本身变得深刻、厚重起来。为此就必须积极导入故事这个框架。在看来,这点非常明确。而如果把故事当作重点,工作起来势必费时耗日,不可能像以前那样,在“本职”工作之余利用闲暇就能完成。所以开始写《寻羊冒险记》之前,卖掉直经营小店,成个所谓职业作家。当时,相比写作,当然还是小店收入更高,但仍然横下心来决定牺牲它。因为想把生活全都集中到小说上,把自己拥有时间全部用在写小说上。说得稍稍夸张些,就是“破釜沉舟”,无法再走回头路。
周围人几乎全体反对:“还是别这样贸然行事呀。”小店生意大有起色,正逐渐兴隆起来,收入也稳定下来,此刻转手岂不太可惜。不如将小店托付给别人经营,自己去写小说,岂不更好?想必大家都不认为单靠写小说能吃饱饭吧。不过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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