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尤其让心有不舍。到底是怎样幅画呢?为什雨田具彦必须把它——挑来挑去只挑这幅——藏在阁楼里呢?
拿起纸包,试试能否从阁楼入口穿过去。从逻辑上说,能够拿上来画不可能拿不下去。通来阁楼开口别无第二。但还是大致试试。不出所料,在对角线极限那里画得以穿过这标准四方形开口。想像雨田具彦将这幅画拿上阁楼情形。那时他恐怕心怀唯独他人知晓某种秘密。能够像实际目睹其情其景样想像得宛然在目。
纵然得知把画从阁楼拿下来,雨田具彦也不至于发火动怒。他意识如今已陷入深重混沌之中。借用他儿子说法,“歌剧和平底锅区别都分不出来”。基本不可能返回这座房子。何况,就那样把画放在通风孔破损阁楼里不管,迟早未必不被老鼠、松鼠咬坏。或者被虫子吃也未可知。假如画是雨田具彦画,那势必意味次不小文化损失。
把纸包放在立柜顶端,向蜷缩在梁上猫头鹰微微挥下手,然后下来,悄悄关上入口盖。
不过没有马上开包。把那褐色纸包靠着画室墙壁立好几天。坐在地板上,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它。擅自开包合适不合适?很难下定决心。不管怎说都是别人所有物。哪怕想得再能自圆其说,也不具有随便拆开权利。若想那样做,至少要得到其子雨田政彦许可。然而不知何故,懒得向政彦告知画存在。觉得这是和雨田具彦之间纯属个人性质对问题。至于何以怀有这种奇妙想法则无法解释,反正就是有这样感觉。
定定盯视——险些盯出洞来——这幅用牛皮纸包裹着、缠好几道细绳画(估计是画),再思索之后,终于下定开包取画决心。好奇心比看重礼节和常识心情顽强得多执拗得多。至于那是作为画家职业性好奇心还是作为个普通人单纯好奇心,自己无以判别。但不管是哪个,都不能不看个明白。打定主意,哪怕给人戳脊梁骨也无所谓!拿来剪刀,剪开绑得结结实实细绳,而后剥褐色包装纸。花时间剥得很仔细,以便能酌情重新包好。
不知包多少层褐色包装纸下,有幅用漂白布那般柔软白布包着镶在简易画框里画。轻轻剥开那层布,像剥开被严重烫伤之人绷带时那样轻手轻脚小心翼翼。
白布下现出,如事先所料,是幅日本画。横置长方形画。把画立在板架上,退后几步细看。
毋庸置疑,作品出自雨田具彦之手。不折不扣是他风格,手法是他特有。大胆留白,遒劲构图。上面描绘,是飞鸟时期打扮男女。那时期服装和那时期发型。然而这幅画让十分惊愕:画面充满,bao力性,几乎令人屏息敛气。
据所知,雨田具彦基本不曾画过如此种类狂,bao画。说从未画过怕也未尝不可。他画,大多是仿佛撩拨乡愁平和安谧画。偶尔也以历史事件为题材,但画面出现人物形象大体融入类型之中。人们在古代丰盈大自然中构成紧密共同体,生活尊重协调。诸多自为共同体整体意志或安稳宿命所吸纳。而且世界之环是静悄悄闭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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