免色身穿淡绿色对襟毛衣,毛衣下是奶油色衬衫。裤子是灰色毛料裤。哪件都干干净净,道褶也没有,看上去像是刚刚从洗衣店返回。却哪件又都不是新品,已经穿到定程度。但也因此显得分外整洁。丰厚头发如往日闪着纯白色光。无论夏日冬日,无论晴天阴天,他头发想必总是同时节和天气无关地银辉熠熠。只是银辉闪烁倾向略有不同而已。
免色从车上下来,关上车门,仰望阴晦天空,就天气思索片刻(在眼里似乎思索什),而后定下心来,缓缓移步走来门前,按响门铃,简直就像诗人写下用于关键位置特殊字眼,慎重地、缓慢地。尽管无论怎看那都不过是普普通通旧门铃。
打开门,把他让入客厅。他笑吟吟地跟两位女性寒暄。秋川笙子
,那将成为草图。真理惠在餐椅上继续作为她自己动不动。时值正午,远处传来往日钟声。听得钟声,知道既定时间到,结束作业。把调色板和画笔放在下面,在木凳上用力伸个懒腰。这才觉察自己累得塌糊涂。大大舒口气,松开注意力。真理惠也这才放松身体。
眼前画布上,真理惠上半身像已经以单色树立起来。理应成为往下要画其肖像基干构架已在那里形成。尽管还不过是雏形,但其骨髓中,是足以使她成其为她热源那样东西。尽管深藏在底层,但只要按下大致所在位置,往下即可任意调整。无非在那里施以必要血肉罢。
关于这幅画开头画,真理惠什也没问,也没说要看看。也没特别说什。已经太累,说不什。们默默无言地离开画室,移入客厅。客厅沙发上,秋川笙子仍在专心看小开本书。她夹上书签合上,摘掉黑边眼镜,抬起脸看们,脸上浮现出约略惊讶神情——们两人肯定显得疲惫不堪。
“工作可有进展?”她不无担忧地问。
“眼下进展顺利。不过还是中间阶段……”
“那就好!”她说,“如果不讨厌话,去厨房沏茶可好?其实水已经烧开,红茶在哪里也知道。”
有点儿吃惊地看着秋川笙子。她脸上漾出优雅微笑。
“倒是有些厚脸皮,那样自是求之不得。”说。实不相瞒,非常想喝热乎乎红茶,却又实在没心思起身去厨房烧水。便是累到这个地步。画画累成这样是时隔很久事,尽管是惬意疲惫感。
大约过十分钟,秋川笙子端着放有三个茶杯和茶壶托盘返回客厅。们各自静静地喝着红茶。真理惠移至客厅后还言未发,只是时不时抬手撩下额前头发。她重新穿上厚墩墩棒球服,就好像用来保护身体免受什伤害似。
们边彬彬有礼安安静静喝红茶(谁也没弄出动静),边茫然委身于星期日下午时间河流。好半天谁也没开口。但那里沉默始终是自然而然、合情合理。之后不久耳熟声音传来耳畔。最初听起来仿佛远处海岸懒洋洋义务性涌来消极涛声。后来逐渐加大,不久变成明晰连续性机械声音——4.2升八缸从容引擎声甚为优雅地消耗高辛烷值化石燃料声音。从椅子上立起走到窗前,从窗帘缝隙瞧见那辆银色轿车出场亮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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