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息敛气，再次聚精会神侧耳倾听。这次得以听到像被心跳声遮掩般
微弱空气呜呜声。呜呜声时高时低，仿佛远方某处在刮风。继而，感觉脸面有微乎其微气流，似乎前方有空气进来。而且那空气里含有气味。毫不含糊气味，湿土气味。那是踏进隐喻之地以来第
次嗅得像是气味气味。这条横洞通向哪里，通向某个有气味场所，亦即现实世界。
“好
，往前动！”这回唐娜·安娜开口，“时间所剩无多。”
仍关着手电筒，在黑暗中往前爬去。边爬行，边尽量把哪里吹来真正空气多些吸入胸间。
“路？”再次呼唤。
还是没有回音。
“心在记忆中，以意象为营养活着。”女子语声说道。但那不是唐娜·安娜语声。那是小路声音，死于十二岁妹妹声音。
“在记忆中寻找！”令人怀念声音说，“找具体什
，手能触到什。”
“路？”问。
没有回音。
“路，你在哪里？”
在身后发声，无从判断。
“身体不动。”朝着应该在身后她好歹挤出声音，“呼吸也困难。”
“把心牢牢收住，”唐娜·安娜说，“不能让心乱动。心旦摇摆不定，就要成为双重隐喻饵料。”
“双重隐喻是什？”问。
“您应该已经知道。”
拼命摸索记忆口袋。那时路和养猫来着。只脑袋好使黑色公猫。名字叫“子安”（何以给它取这样名字，原因记不得）。她放学回来路上捡小弃猫，把它养大。但某个时候那只猫不见。们日复日在附近所有场所找来找去。们给那多人看“子安”照片。然而猫到底没有找到。
边回想那只黑猫边在窄洞中爬行。是和妹妹起在这洞中爬着找黑猫——尽量这样想道，想在前方黑暗中找到丢失黑猫身影，想听它叫声。黑猫是
仍无回音。
在黑暗中探寻记忆，像用手在个大大旧百宝囊里摸索那样。但记忆似乎成空壳。记忆是怎样个东西？就连这个也想不起来。
“熄掉光亮，且听风声！”路说。
关掉手电筒，照她说倾听风声音。却什也没听到。勉强听到，只有自己心脏跳动。心脏如被强风扇动纱窗样发出慌乱声响。
“且听风声！”路重复道。
“知道？”
“因为就在您身上。”唐娜·安娜说，“就在您身上捕捉之于您正确情思，个接个大吃大嚼，吃得肥肥大大。那就是双重隐喻，很早就已住在您体内深重黑暗中。”
恍然大悟：白色斯巴鲁男子！并不情愿，却又不能不那样想。估计是他促使勒女子脖颈，以此让窥看本身心间黑暗深渊。并且出现在大凡所到之处，让想起那黑暗存在。恐怕那就是真相。
你小子在哪里干什，可是清二楚！他如此告诉。他当然无所不知。因为他就存在于自身之中。
心处于黑暗混乱中。闭上眼睛，力图将心锁定在个地方。咬紧牙关。可是怎样才能将心锁定在个地方呢？说到底，心在哪里呢？依序搜寻自己全身。然而没发现心。心究竟在哪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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