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摇响铃声,听起来截然不同。想必实际上也截然不同吧。而且,摇铃时间里,尽管被孤零零闷在这没有出口深重黑暗之中,但不那感到恐惧,担忧也感觉不出。甚至饥寒交迫之感也好像忘。追索逻辑路径必要性也几乎不再让人放在心上。不言而喻,这对而言甚是求之不得。
摇铃摇累,就靠在石墙上小睡过去。每次睁眼醒来都打手电筒查看手表时间,而每次都得知时针所指时刻乱七八糟。当然,乱七八糟可能不是时针,而是——应该是。不过那怎都无所谓。在黑暗中晃动手腕万念皆空地摇铃。累就酣睡场,醒来再摇。如此周而复始无尽无休。周而复始之中意识迅速稀释下去。
洞底几乎不闻任何声音。无论鸟鸣还是风声,无所闻。为什呢?为什无所闻呢?这里应当是现实世界,已回归腹饿尿急现实世界。而现实世界本应充满种种声音才对。
过去多长时间呢?稀里糊涂。手表再也不看。时间和似乎彼此已无法顺利找到接点。而且,日期和星期较之时刻什更加超越理解范围。因为这里既无白天又无夜晚。如此来二去,黑暗中就连自己肉体是否存在都变得让人费解。不仅时间,甚至自己同自己肉体接点也很难顺利找到。这意味着什呢?理解不。或者莫如说就连想理解心情都已消失不见。别无他法,只管摇铃不止。直摇到手腕差不多没感觉。
仿佛永远时间过去之后(或者像海岸波浪样奔腾而来汹涌而去之后),并且空腹感变得不堪忍耐时候,头上终于有什声音传来。似乎是谁掀动剥离世界角声音。但在耳里无论如何也听不出是现实声音。毕竟谁都休想把世界角剥离开来。假如真把世界剥离,那继之而来究竟会是什呢?新世界接踵而至?或者永无休止“无”打上门来?倒也怎都不碍事,怎都彼此彼此。
在黑暗中静静闭目合眼,等待世界被剥离完毕。然而怎等世界也未被剥离,单单声音在头上越来越大。听来总好像是现实声响。是现实物体在某种作用下物理性发出声响。断然睁开眼睛仰视头顶,同时用手电筒往洞顶照去。做什不知道,反正有谁在洞上面弄出很大声音——“哗啦哗啦”,刺耳,匪夷所思。
那是企图加害于声音呢?还是有助于声音呢?判断不来。反正,作为只能老老实实坐在洞里摇铃静观事态进展。不久,条细长而扁平光线从作为盖子使用厚板间隙射入洞中。它像断头台上把锋利宽刃刀切硕大果冻般纵向切开黑暗,刹那间直达洞底。刀尖就在脚踝上。把铃放在地面,双手捂脸以免眼睛受伤。
接着,堵在洞口盖板被挪开块,似有更多阳光被带来洞底。即使双目闭合用手心紧紧捂脸,眼前黑暗变白变亮也还是能够感知。随之,新空气从头上缓缓降临。清凉凉新鲜空气。空气中有初冬气味。令人怀念气味。小时候每年最初把围脖围在脖子上清晨触感在脑海里复苏过来。柔软羊毛肤感。
有谁从洞上面叫名字——大约是名字。终于想起自己是有名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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