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世界尽头（金毛兽）（2 / 3）

当观看那排刀具时候，看门人嘴角每每浮现出不无满足微笑，眼睛紧紧追随举动。

“当心，手碰就会给整个削掉。”看门人用树根般粗糙不堪手指指着刀具阵列，“这些家伙在做法上同别处堆成堆那类货色可不样。统统是自己把把敲打出来。以前当过锻工，这活计手到擒来。手工无懈可击，平衡也恰到好处。挑选同刀自重完全相符手柄可不是件简单事。拿哪把都可以，你只管拿起看看，注意别碰刀口。”

从桌面上摆放刀具中挑把

曲曲卵石路面，没有哪个带头，也没有哪个领队。兽们低眉垂首，瑟瑟抖动肩头，默默向前涌动。但看上去每头之间仍被无可消除亲密记忆纽带紧紧相连，尽管并不显而易见。

它们由北向下走过旧桥，同从东边沿河流南岸走来同伴汇合后，顺着运河穿过工厂区，向西走过铸铁工厂槽廊，翻过西面山麓，在西山坡等待队列临近是无法离门太远老兽和幼兽。它们在那里向北通过西桥，抵达门口。走在前头兽们刚到门前，看门人便把门打开。门是用纵横交错厚铁板加固过，看就知其又重又结实。门高4米至5米，上面针山般密密麻麻排列着尖钉，以防有人越门而过。看门人十分轻快地将这沉重门扇朝前拉开，把云集而来兽们放出门外。门是对开，但看门人总是只开扇，左边那扇始终岿然不动。兽们头不剩地过完之后，看门人又把门关严，上好锁。

据所知，西门是这座小镇惟出入口。镇四周围着高达七八米长墙，惟独飞鸟可过。

清晨来临，看门人再次开门，吹响号角将兽们放入门内。待兽们全部进来后，仍如上次那样关门上锁。

“其实也用不着上锁。”看门人对解释说，“因为即使不上锁，除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这笨重门，几个人也打不开。不过既然有这个规定，也只好照章办事。”看门人如此说罢，把毛皮帽拉到紧挨眼眉位置，再不言语，看门人这般牛高马大汉

子还从未见过。看就知其肌肉厚实，衬衫和外衣眼看几乎就要被肌肉疙瘩胀破鼓裂。然而他时常闭目合眼，陷入巨大沉默之中。不知是某种抑郁症样病症所使然，还是身体功能由于某种作用而发生分裂，对此无从判断，但不管怎样，每当他陷入沉默，便只能静等其意识恢复。意识旦恢复，他就缓缓睁开眼睛，用茫然空漠眼神久久盯视，手指在膝头再三揉来搓去，仿佛力图弄清存在于此理由。

“为什傍晚把兽们集中起来赶去门外，而早上又叫到里边来呢？”见看门人意识已恢复如初，试着询问。

看门人以不含有任何感情神色定定看会。

“这样规定嘛。”他说，“这样规定就得这样做，和太阳东出西落是个道理。”

除去开门关门以外时间，他好像几乎都在修理刀具。看门人小屋里摆着大大小小种种样样斧头、柴刀和小刀。每有时间他便在磨石上不胜怜爱地磨个不停。磨出刀刃总是闪着冰冻般令人惧怵白光。觉得那白光并非反射外来光线所致，而是潜藏于内某种内在性发光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