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不行。”看门人说，“抱歉，还为时太早。时下这个季节影子还很有力气。要等白天再短
点才成，
不会亏待他
。”
说罢，他用手指把火柴杆折为两段，扔进桌上碟子里。
“这也是为
你好。要是在中间阶段同影子藕断丝连，日后有很多麻烦。见过好几个这样例子。不至于为难他，你就再忍耐些日子。”
默默点头。来说什
他都不会理睬，二来反正已同影子大致谈过。往下只消等待看门人给机会就是。
看门人从椅子欠身立起，走到水龙头前用大大瓷杯喝好几杯水。
“没工夫慢慢谈，”影子在身旁边走边说，“只是来仓库取钉子。”
他打开里面门，从右侧仓库取出钉盒。
“注意，好好听着，”影子面比试盒中钉子长度面说，“先绘张镇子地图。不要问别人，要用你自己脚自己眼睛实地勘察。大凡眼睛看到，律绘下，不得漏掉，哪怕再微不足道。”
“可要花时间哟！”说。
“赶在秋天结束之前交给。”影子快速说道，“再配上文字说明。尤其要注意围墙形状、东面森林、河入口和出口。就这些，记住？”
个阴天下午，来到看守人小屋跟前。影子此时正在帮看守人修理木板车。两人把车拉到广场正中，拆下旧垫板和侧板，正把新换上。看门人用熟练手势把新木板刨光，影子则用锤子敲打。看来影子模样较之与分别时几乎没什变化。身体情况也不像很糟。但动作总好像有点不大自然，眼角现出似乎不快皱纹。
走近，两人停手抬起脸来。
“有什事？”看门人问。
“嗯，有句话要说。”
“工作马上就完，在里边等下。”看门人往下看着刚才刨木板说道。
“工作可顺利？”
“啊，点点习惯。”说。
“那就好。”看门人接着说道，“做工作最好认认真真、踏踏实实。工作不踏实人难免想入非非。”
外面继续传来影子打钉声音。
言毕，影子看也没看眼，径自开门离去。影子走后，将他话复述遍：围墙形状、东面森林、河入口和出口。绘制地图——主意确不错。这样既可把握镇基本结构，又能有效地利用剩余时间。更可欣慰是影子仍在信赖。
稍顷，看门人来。他进屋先用毛巾擦把汗，又擦去手上污垢，这才屁股坐在对面。
“那，什事啊？”
“来见见影子。”回答。
看门人连连点头，给烟斗装满烟，划火柴点燃。
影子闪瞟眼，旋即继续工作，估计对满肚子意见。
走进看门人小屋，坐在桌前等待看门人返回。桌面如往常地乱七八糟。看门人收拾桌面只限于磨刀之时。脏乎乎碟盘、水杯、烟斗、咖啡末儿和木屑片狼藉。惟独壁架上排列刀具井然有序，倒也赏心悦目。
看门人好久都没返回。胳膊搭着椅背，百无聊赖地望天花板消磨时间。镇上时间多得令人忍无可忍，人们也就自然而然地学会各自打发时间方法。
外面，刨木声打锤声直响个不停。
又过会，门开，但过来不是看门人，是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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