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界上大概有不可胜数树木不可胜数小鸟不可胜数雨珠,而却连棵樟树个雨珠都好像理解不,永远理解不。或许将在这连棵樟树个雨珠都无法理解
“不知道。”说。
“每当下雨或快要下雨时候,鸟们绝对不会出现在树枝上。但雨停就马上飞来,唧唧喳喳叫个不停,简直像在齐庆贺雨过天晴。不明白是为什,或许雨过后虫子马上爬出地面,也可能单单因为鸟喜欢雨停。这着,得以知道天气变化。见不到鸟便是有雨,鸟来叫雨就停。”
“住院时间很长?”
“嗯,将近个月。以前心脏瓣膜有问题,必须动手术。据说手术非常难做,家里人都对不抱多大希望。结果却只有活下来并活得好好,其他人都死,也真是不可思议。”
她就此止住话头,默默前行。边走边想她心脏、樟树和小鸟。
是怎样呢?”
“父母兄弟死那天下雨来着。”
“说点愉快吧。”
“也好。是很想说。”女郎道,“况且除你,也没人可说这种话。……要是你没情绪听,当然不说也可以。”
“既然想说,还是吐为快好。”说。
“家人死那天,也是鸟忙得不可开交天。因为雨下下停停停停下下,鸟便随之忽儿出来忽儿离去折腾个没完。那天很冷,像冬天尖头兵似。病房里通暖气,窗玻璃迷濛片,不得不再三擦拭。从床上爬起,用毛巾擦罢,又折身回来。本来是不能下床,但很想看树看鸟看天空和雨。住院时间久,那些东西竟成命根子。你住过院?”
“没有。”说。总说来,健康得如春天熊。
“有种红翅膀黑脑袋鸟,行动时总是成双成对。相形之下,白头翁装束朴实得活像银行职员。但它们都同样雨停便来树上啼叫。”
“那时这祥想来着:世界这东西是多神奇!世界上长着几百亿几千亿棵樟树——当然也可以不是樟树——上面有阳光照射有雨水浇淋,有几百亿几千亿只鸟儿歇息或飞离。每当想起这幅光景,就不由涌起莫可名状感伤。”
“为什?”
“那是场分不清是下还是不下雨。从大清早便直是那样天气。满天空是灰蒙蒙云,动也不动。躺在医院床上,始终仰望天空。时间是11月初,窗外长着樟树,很大樟树,叶子差不多落半,从树枝空隙能望到天空。可喜欢看树?”
“啊,怎说呢,”应道,“算不上讨厌,只是没特别注意看过。”
老实说,还真分不出柯树与樟树有何区别。
“顶喜欢看树。向喜欢,现在也喜欢。有时间就坐在树下,或摸树干或仰望树枝,就这样呆呆过几个小时。当时住院那家医院院子里长,也是棵相当气派树。躺在床上,无所事事,只顾看那棵樟树枝和天空,看就是整天。最后连每条树枝都印在脑海。对,就像铁道迷对线路名和站名倒背如流样。
“樟树上常有鸟飞来。各种各样鸟:麻雀、伯劳、白头翁,还有不知名颜色好看鸟,有时鸽子也来。飞来鸟在树枝上歇会脚,又不知飞去哪里。鸟对下雨十分敏感,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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