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用也不干。”老人把汤送进嘴里,“他们是为挖坑而挖坑。在这个意义上,可谓极其纯粹坑。”
“费解啊。”
“十分简单,他们是想挖坑才挖。此外谈不上任何目。”
嚼着面包,思索这所谓纯粹坑。
“他们经常挖坑,”老人说,“大概和迷上国际象棋是同道理吧。既无意义,又无归宿。但无所谓。因为谁也不需要什意义,更不想找什归宿。其实们每个人都在这里分别挖看纯粹坑。没有目行为,没有进步努力,没有方向行走——你不认为这样很好?谁也不伤害谁,谁也不受谁伤害;谁也不追赶谁,谁也不被谁追赶。没有胜利,没有失败。”
着通红煤块火苗。想,自己恐怕再也记不起歌曲。乐器有没有都是回事。纵使音发得再好,若不成曲也终不过是音罗列,桌面上手风琴也终不过是精美物体而已。似乎理解发电站那位管理员所说话。他说:没有必要出声,光看就足以叫人动心。闭目合眼,继续倾听雪打窗扇声音。
中午,老人们终于中止作业,返回官舍。地面剩下只有随手扔开锹和丁字镐。在窗前椅子坐下,望着空无人影坑。望着望着,隔壁大校来敲房间门。他依旧身穿那件厚大衣,带檐工作帽拉得很下。大衣和帽子都厚厚落层白色雪粒。
“看样子今晚会有相当厚积雪。”他说,“午饭拿过来?”
“那当然好。”说。
10分钟后,他双手端锅返回,放在炉子上。然后俨然甲壳动物随着季节更迭而脱壳那样慎之又慎地逐脱去帽子、大衣和手套。最后手指捋着纵横交错白发,坐在椅子上叹口气。
“你说好像可以理解。”
老人点几下头,把盘里最后口面条倒进嘴里。
“在你眼睛里,或许这镇子几种情况有欠自然。但对们来说则是自然。自然、纯粹、安详。想总有天你也会恍然大悟,也希望你大悟。曾作为军人送走漫长岁月。也就罢,并不后悔,毕竟自得其乐。现在还有时想起那硝烟那血腥那刀光剑影那冲锋号声。然而是什东西驱使们驰骋沙场却无从记起。包括什名誉呀爱国精神呀斗志呀仇恨呀等等。可能眼下你在为心失去而惶惶不可终日,也惶恐不安,这没有什不好意思。”说到这里,大校略略停顿,寻觅词句似注视着室内。“但旦丢掉心,安详即刻来临。那是种你从来不曾体味过深切安详感——这点你可不要忘记。”
默默点头。
“对,在镇里听到你影子消息。”老人用面包蘸起面条汤说道,“听说你影子相当无精打采。吃进去几乎呕吐空,好像已经整整卧床3天。或许不久人世。你要是不嫌
“对不起,没能来吃早饭。”老人道,“大早就有事非做不可,没工夫吃饭。”
“该不会是挖坑吧?”
“挖坑?啊,你指是那个坑。那不是工作。尽管不讨厌挖坑。”说着,大校哧哧笑起来,“在镇里做事来着。”
等锅温热,他把里边食物分在两个盘里放在桌上。青菜煮面条。他边吹气,边津津有味地吃着。
“那坑到底干什用?”问大校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