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空荡荡
啤酒屋中。时间仿佛停止
脚步。实际上仍在
刻不停地移动。狮子继续相对转体180度，时针已推进到3点10分位置。
注视着钟针，臂肘支在桌面喝啤酒吸“七星”。无论怎
想，眼盯钟针打发时间都毫无意义可言。但又想不出替代好办法。人们大多数行动，都是以自己仍将生存下去这点为前提。倘若去掉这前提，便所剩无几。
从衣袋掏出钱夹，逐清点遍：万元钞5张，千元钞数张。另侧衣袋里，20张万元钞同回形针混在起。除现金，还有美国运通卡和维萨卡。另有银行现金支票两张。把两张现金支票折为四折扔进烟灰缸，横竖已无用处。室内游泳池会员证、录像带出租店会员证和买咖啡豆时给优惠券也同样扔。留下驾驶证后两枚旧名片也扔之。烟灰缸中满满堆着生活残骸。这样，最后剩下来便只有现金、信用卡和驾驶证。
时针指到3点半时，欠身离座，付款出店。喝啤酒当中雨已差不多停，便索性把伞留在伞筒内。征兆不错。雨过天晴，神清气爽。去掉伞后，顿觉如释重负。很想移身别处，而且最好是人头攒动地方。在索尼大厦那里同阿拉伯游客起观看会列列排开电视画面，然后下到地铁，买张丸之内线去新宿车票。刚入座，立时睡意袭来，等睁开眼睛，
天内可将衣袖改好，劝不妨试。当然加以拒绝。
“您打棒球什吧？”店员边递回信用卡边问。
说不打什棒球。
“大多数体育活动都会使身体变形。”店员告诉，“对西服来说，最好避免过度运动和过量饮食。”
道谢走出店门。看来世上充满各种各样法则。确确每步都有新发展。
雨仍然飘飘洒洒。已没心思买衣服，不再物色雨衣，走进啤酒屋喝生啤，吃生牡蛎。不知何故，啤酒屋居然播放勃鲁克纳交响曲。听不出是第几交响曲，任何人般都听不出勃鲁克纳交响曲编号。反正啤酒屋放勃鲁克纳是头遭。
除以外，啤酒屋只两桌有顾客：对年轻男女和个戴帽子瘦小老人。老人戴着帽子口口喝啤酒，年轻男女则只顾悄悄低语，啤酒几乎没动。雨天午后啤酒屋大致如此。
边听勃鲁克纳边往牡蛎上挤柠檬汁，按时针转动方向依序吞进肚去。喝不大不小杯啤酒。啤酒屋巨大挂钟指针差5分指向3点。钟盘下端有两只狮子面对面站着，扭着身子对抱针芯。两只都是雄性，尾巴卷成披大衣样形状。不会，勃鲁克纳长长交响曲放完，换上拉威尔包列罗舞曲。
要来第二杯啤酒后，去厕所再次小便。小便怎等都不结束。自己都不明白何以小便如此之多。不过反正没什急事，任其慢慢倾泻就是。估计小便共花2分钟左右。背后接连传来“包列罗”。面听拉威尔包列罗舞曲面小便颇有些不可思议，恍惚觉得将永远小便下去。
完成漫长小便，感到自己好像彻底脱胎成另个人。洗洗手，对着变形镜照罢自家嘴脸，返回桌旁喝啤洒。想吸支烟，这时才发觉那盒“百灵鸟”忘在公寓厨房。便叫来男侍，买盒“七星”，讨火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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