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图书馆工作嘛,自然知道很多。”
从茶几拿起那盒七星烟,用啤酒屋火柴点燃,再次眼望地毯上衣服。她淡蓝色长筒袜上压着衬衫袖。天鹅绒连衣裙腰部拧劲似扭歪着,旁边薄薄小背心如垂头丧气旗。项链和手表扔在沙
“怕是交欢关系吧?”她说,“交欢之后,人往往变得内省。”
“不,不是那回事。”手拿空杯说,“并非变得内省,只是注目于构成世界许多琐碎部件而已。蜗牛、雨帘、五金店商品阵列——对这类东西十分敏感。”
“不收拾衣服?”
“不必,那样蛮好,那样使人坦然。用不着收拾。”
“再讲讲蜗牛。”
女孩从电冰箱取出啤酒,连同杯子拿到客厅。趁这时间拾起掉在沙发背后手表看眼时间:4点16分。再过个小时多点天将放亮。拎过电话机拨动自己住处号码。还从来没有往自己房间打过电话,好会才想起号码。无人接。等铃响到15次放下话筒,再次拨通让铃响15次。结果同样,无人接起。
莫非胖女郎回到她那在地下等待祖父那里去?还是被来房间符号士或“组织”人抓住带往什地方呢?不管怎样,想她都定临阵有余。无论遇到什情况,她应变能力都是10倍,而年龄仅及半。实非等闲之辈!放下话筒,想到此生再也见不到那女郎,不禁生出几分怅惘,就像观望个个沙发和吊灯被从倒闭宾馆中运出,扇扇窗口被关合,幅幅窗帘被卸下。
们坐在沙发上边喝啤酒,边注视头骨闪闪烁烁白光。
“头骨是同你发生感应才发光不成?”女孩问。
“不晓得。”说,“不过有那个感觉。也可能不是,而同别什发生感应。”
颊。
“暖乎乎。”她说。
“光暖和嘛。”
“摸摸也不要紧?”
“没问题。”
“蜗牛是在洗衣店门前看见。”说,“没想到秋天里还有蜗牛。”
“蜗牛年到头都有。”
“想必。”
“在欧洲,蜗牛具有神话意味。”她说,“外壳意味黑暗世界,蜗牛从壳中探头意味阳光普照。所以,人们看见蜗牛,就本能地想打破外壳使它从里面亮相。这事可做过?”
“没有。”说,“你懂得还真不少。”
把剩下啤酒全倒进杯里,从从容容地喝干。黎明前世界万籁无声,同森林中无异。地毯上东件西件扔着衣服和她衣服:轻便西服、衬衫、领带、长裤,她连衣裙、长筒袜、小背心之类。地上衣服摊,觉得似乎是这35载人生个总结。
“看什呢?”
“衣服。”回答。
“干吗看什衣服?”
“刚才还是部分来着,你衣服也是你部分。现在则不然。活像别人别衣服。看不出是自己。”
女孩将双手置于头骨上面,闭起眼睛。她手指也和同样被镀上层莹白光膜。
“有所感觉。”她说,“是什倒说不清,总之像是过去在什地方感觉过:空气、光线、声音等等。表达不好。”
“也表达不好。”说,“嗓子渴。”
“啤酒可以?还是喝水?”
“啤酒可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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