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风琴放在这里好?”说。
她点下头,拿起桌面手风琴,确认重量似掂量会,又放回原处。
“放心,保管妥当就是。”她应道。
走到外面,才知雪已变小,风也停。肆虐整整个晚上风雪,似乎几个小时以前便已止息。但天空依然彤云低垂,告诉人们真正大雪随时都可能袭来,眼下不过是短暂间歇。
朝北过西桥,发现灰色烟已开始从围墙那边升起,如平日。起始是白烟迟疑不决地断断续续爬向天空,俄顷转为大量焚尸浓烟。看门人在苹果林里。在几乎齐膝深积雪上留下清晰得自己都为之吃惊脚印,急急赶往小屋。镇子片沉寂,仿佛所有声音都已被雪吸尽。没有风声,甚至不闻鸟鸣。惟有鞋底钉子踩碾新雪声音,在四周激起不无夸张奇妙回响。
非永远持续下去?”问。
“不晓得。”她回答,“谁也不晓得冬天什时候结束。但应该不至于持续很久,肯定。有可能是最后场大雪。”
伸出手,把指尖触在她面颊。女孩闭起眼睛,品味会温煦感。
“这温度是光?”
“什感觉?”
看门小屋空无人影,如往常地散发着酸臭气味。炉火已经熄灭,但周围尚有余温,看来刚熄不久。桌上散乱扔着脏盘子和烟斗。靠墙摆着排白亮亮柴刀和斧头。环视房间,不由产生股错觉,总好像看门人蹑手蹑脚地从身后走来把大手贴在自己脊背。那排刀具、水壶、烟斗等四下里东西,都似乎默默谴责背信弃义。
像躲避刀具阵列似小心伸出手,迅速摘下墙上挂钥匙串,紧紧攥在手心,从后门走到影子广场入口。影子广场皑皑白雪尚无任何人脚印,惟独那棵黑乎乎榆树矗立在中央。刹那间,觉得这是片人们不得涉足玷污神圣空间。切各得其所地聚拢在这谐调岑寂之中,浑然天成般沉浸在恬适睡眠中。雪地带有美丽风纹,全身缀满白雪榆树枝将弯曲手臂停在空中。没有任何东西处于动态。雪也几乎偃旗息鼓,只有风偶尔想起似低声掠而过。它们大概永远不会忘记有人曾用皮靴蹂躏这短暂而平和睡眠。但时间已不容犹豫不决。事到如今,已经无法转身后撤。拿着钥匙串,用冻僵手将4把钥匙往锁孔轮流插去。然而哪把都不相吻合。腋下沁出冷汗,再次回想看门人开门时情景。当时钥匙同样是4把,这点毫无疑问,数过。其中必有把能打开锁才是。
把钥匙串放回衣袋,揉搓着使其充分变暖,然后依序试开。结果第3把整个探进锁孔,转动时发出很大干涩响声。在这阒无人息广场,金属声听起来格外清晰尖锐,仿佛全镇人都可听到。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观察周围动静,
“好像春天阳光。”
“想可以把心传给你。”说,“也许花些时间,但只要你肯相信,保证迟早传给你。”
“明白。”说着,她把手轻轻贴在眼皮,“睡吧!”
睡。
2点半,她准时把叫醒。站起身,把大衣、围巾、手套和帽子穿戴在身上。她则默默无言地喝着咖啡。由于挂在火炉旁边,落过雪大衣早已干透,热乎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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