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起眼睛,试着想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三兄弟名字:德米特里、伊凡、阿辽沙,以及同父异母斯美尔佳科夫。能够口气说出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中兄弟名字人,世间又能有几多呢?
凝望之间,不由觉得自己像是浩瀚海面上漂浮叶小艇。风平浪静,惟独悄然漂浮其中。大海中漂浮小艇总好像有些特殊——说这话是康拉德。语出《吉姆老爷》中风,bao袭船那部分。
长空寥廓,片朗然,仿佛不容任何人怀疑绝对观念。从地上仰望,天空似乎集切存在于身。大海也是如此。连看几天大海,往往觉得世界只有大海。康拉德想法恐怕同样。同船这雷同产品中分离出来而被抛弃在横无际涯海面上小艇,确有某种特殊之处,任何人都无法逃避这种特殊性。
依旧躺着不动,喝掉最后罐啤酒,吸支烟,把文学联想逐出脑海。必须稍微现实点才行。余下时间仅仅1小时多点点。
站起身,抱着空啤洒罐走至垃圾筒扔进去。然后从钱夹抽出信用卡,在烟灰缸烧掉。衣着得体母亲又朝这边瞥眼。正经人断断不至于周早上在公园里烧信用卡。
觑眼表:10时22分。
“送你回家。”说。
“不必。”她说,“去附近商店买买东西,个人乘电车回去。还是这样好。”
“那就在这里分手。再呆会儿,这里舒坦极。”
“谢谢你送指甲刀。”
金年轻学生这样说道:‘喂,科里亚,你将来将成为非常不幸人。不过从总体上,还是要为人生祝福。’”
喝干第2罐啤酒。略迟疑,又打开第3罐啤酒。
“阿辽沙懂得很多事理。”说,“可是读过程中很有疑问:从总体上祝福非常不幸人生是可能吗?”
“所以要限定人生?”
“或许。”说,“想必应该替你丈夫被人用铁花瓶打死在公共汽车上才对。觉得这种死法才适合于——形象结束得直截当,即刻瓦解,无暇他顾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“回来时能给个电话?”
“去图书馆。”说,“喜欢看别人工作情形。”
“再见。”女孩道。
像《第三个男人》中约瑟夫·康特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沿着公园中笔直路渐渐远去。她消失在树阴中后,开始观看鸽子。鸽走路姿势每只都微妙地各有不同。须臾,位衣着得体女子领着小姑娘走来撒下爆玉米花,周围鸽子便齐朝那边飞去。女孩有三四岁,像所有同龄女孩样张开双手去抱鸽子。鸽子当然捉不住。鸽子自有鸽子不起眼生存方式。衣着得体母亲朝这边瞥眼,此后便不屑顾。周清早躺在公园里排出五六个空啤酒罐之人,显然算不得正人君子。
脸朝上躺在草坪上,遥望刚才云片所在位置。云已消失,藏在樟树浓阴背后。
“咦,也可以进入你那有限梦想不成?”女孩问。
“人人可以进入,个个可以出去。”说,“这也正是有限梦想优越之处。进来时擦好皮鞋,出去时关紧门即可。谁都不例外。”
她笑着站起身,拍掉沾在棉布短裤上草屑。
“差不多该走。到时间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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