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点
合上书，放回书架，走出图书馆。
“早上几点开门？”问。
“十
点。休星期。”他说，“明天还来？”
“如果不添麻烦
话。”
大岛眯细眼睛看着：“哪里谈得上麻烦，图书馆本来就是想看书人来地方。定再来。对
，你总是
民居式、农舍式风格。不过——诸位看即可明白——同房子框架粗犷豪放形成对照是，家具用品、书画裱装则相当考究，不惜工本。比如这天花板同拉门上框之间，雕刻流畅华丽就是无与伦比，据说建造期间悉数汇集四国地区能工巧匠。”
之后，起沿楼梯上到二楼。楼梯部分形成空阔天井。黑檀木扶手磨得光艳艳，似乎轻轻碰即可留下指印。转角平台正面窗扇镶着五彩玻璃，图案是小鹿伸长脖子吃葡萄。二楼有两个客厅和个大厅。大厅里过去想必铺满榻榻米，也能开宴会和聚会来着。现在已铺上地板，墙壁挂着很多书画挂轴和日本画。中间有个大大玻璃展柜，里面摆着纪念品和有来历物件。客厅个西式个日本式。西式客厅有宽大写字台和转椅，现在也好像有人用来写东西。写字台背后窗口可以看见排松树，树间隐约现出海面水平线。
大阪来夫妇边念说明书，边逐个看大厅里物品。妻子大声说罢对什
感想，丈夫便予以鼓励似地连声附和，两人之间似乎根本不存在意见分歧。对展品没多大兴趣，便转着圈看建筑物结构细部，正审视西式客厅时，佐伯走过来。
“如果有兴趣，坐坐那椅子也可以。”佐伯说，“志贺直哉和谷崎润郎都曾坐过。当然，椅子倒不和当时完全相同。”
试着坐在转椅上，双手静静放在桌面。
“如何，觉得能写出什吧？”
有点脸红，摇摇头。佐伯笑笑，折回隔壁夫妇那边。坐在椅上注视会儿她背影，注视她腰肢扭动和脚步。所有动作都显得无比自然和优雅。说固然说不好，总之其中好像有种特别东西。看上去她在通过背影向诉说什，诉说不能诉诸语言什，诉说无法当面传达什。然而不明白那是什。不明白事很多很多。
在转椅上坐着不动，四下打量房间。墙上挂幅绘有此地海岸风景油画，式样虽老，但颜色新鲜。写字台上摆个大烟灰缸，个绿罩台灯。按下开关，好端端放出光明。正面墙壁挂老式黑钟。样子蛮滑稽，但时针指时间准确。木地板很多地方都磨秃，走上去低声吱呀作响。
参观完，大阪来夫妇向佐伯道谢回去，说夫妇同时参加关西个短歌协会。太太倒也罢，可这位丈夫能吟出什短歌呢？光是当应声虫和点头总不至于写出短歌。那里边需要有自发性东西才是。或者说惟独吟咏短歌时此人从某处搬来现成什不成？
返回阅览室接着看书。下午阅览室来几个人。几乎所有人都戴着看书用老花镜。戴上老花镜，人们脸形都好像差不多。时间过得非常缓慢。人们只在这里安安静静专心读书，没有人说话。也有人趴在桌面上做笔记，而大部分人则默默看书，也不改换姿势，在各自座位上看得全神贯注，和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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