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较之找什迷路猫,你恐怕最好认真寻找下自己另半影子。”
中田拉几下手里登山帽帽檐:“实话跟你说,这点中田也或多或少觉出来,觉出好像影子浅淡。别人没觉察到,可自己心里明白。”
“明白就好。”猫说。
“不过刚才也说,中田已经上年纪,大概来日无多。父亲也已死。脑袋好使也罢不好使也罢,字会写也罢不会也罢,影子完整也罢不完整也罢,时候到都要挨个死掉。死烧掉,烧成灰放进鸦山那个地方。鸦山位于世田谷区,进入鸦山墓地,大概就什都不想。不想,迷惘也就没。因此,中田就现在这样不也蛮好?再说,中田如果可能话,在有生之年不想到中野以外地方去。死后去鸦山自是奈何不得。”
“怎认为当然是你自由。”大冢说罢,又揉阵子肉球,“不过,影子事最好还是多少考虑考虑。作为影子也可能觉得没面子。假如是影子……就不愿意只半。”
“你问题点,以为……怕是你影子有点儿浅淡。开始看见你就想来着,你掉在地上影子只有常人半左右浓度。”
“那是。”
“嘛,过去也曾见过次这样人。”
中田略微张嘴,注视大冢脸:“您说以前也见过次,那可是中田这样人?”
“嗯。所以你讲话时候也……没怎吃惊。”
脸庞、写字、算术、住房样式……就连自己姓名都忘,忘个精光。就像拔掉浴缸活塞,脑袋里空空如也,成空壳。事故发生前,据说中田是个成绩出众优等生。不料突然晕倒在地,醒来时中田脑袋就报销。母亲
——早已不在人世——常为这个流泪。就是说,中田脑袋不好使致使母亲不能不流泪。父亲倒没流泪,却经常发脾气。”
“可另方面,你可以同猫讲话。”
“是那样。”
“唔。”
“那是。”中田说,“是那
“那是什时候事情呢?”
“很早很早,还年轻时候事。不过,长相也好姓名也好场所也好时间也好什都记不得。如你刚才所说,猫没有那种意义上记忆。”
“那是。”
“而且,那个人影子也像另半弄丢到什地方去,同样浅淡。”
“噢。”
“而且身康体健,再没得过什病。没有虫牙,眼镜也不用戴。”
“依之见,你脑袋好像并不差。”
“果真那样?”中田歪头沉思。“可是大冢君,如今中田六十都早已过。六十过后,脑袋不好使也好,大家不理睬也好,都习以为常。即便不坐电车也能活下去。父亲业已过世,再不至于挨打。母亲也已不在,不会再流泪。因此,时至如今若是有谁突然宣布你脑袋不差,中田可能反而不知所措。脑袋不再不好使,来可能使领不到知事大人补贴,二来说不定不能用特别通行证乘公共汽车。怎搞,你脑袋不是不差吗——如果给知事大人这训斥,中田是无话可说。所以,中田觉得还是就这样脑袋不好使为好。”
“意思是:你问题点并不在于你脑袋不好使。”大冢神情肃然地说。
“果真那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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