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地方?”
就此思索。思索需要时间。
“较之力图叙说们置身其间状况,卡夫卡更想纯粹地机械性地解说那架复杂机器。就是说……”又思索片刻,“就是说他可以用这种方式比任何人都真切地说明们置身其间状况。与其说是叙说状况,莫如说他是在阐述机器细部。”
“果然。”说着,大岛把手放在肩上。动作中让人感觉出自然而然好感。“唔,弗兰茨·卡夫卡没准也会赞同你意见。”
他拿着无线听筒走回楼内,仍坐在檐廊里个人吃另半盒饭,喝矿泉水,观赏院子里飞来小鸟。也许是昨天见过鸟们。空中密密实实布满薄云,蓝天已无处可寻。
“田村卡夫卡?”
“是那样名字。”
“不可思议名字。”
“可那是名字。”坚持道。
“不用说,你是看过弗兰茨·卡夫卡几部作品喽?”
其妙故事比比皆是。然而那里充满着(正如钻入神灯神人)常识框架所收勒不住自由奔放生命力,这点紧紧抓住心。比之站内熙来攘往数不胜数没有面孔男男女女,千多年以前编造这些荒诞离奇故事要生动得多逼真得多。何以出现这种现象呢?觉得非常不可思议。
点钟,又走进院子,坐在檐廊吃自带盒饭。吃到差不多半时候,大岛走来,说有电话。
“电话?”不由语塞,“?”
“是说,假如田村卡夫卡是你名字话。”
红着脸站起身,接过他递来无线听筒。
关于卡夫卡小说回答想必得到他认同,或多或少。不过真想说大概未能传达过去。不是作为泛论来谈卡夫卡小说,而是就极其具体事物加以具体表述。那种复杂、无从推断行刑机器实际存在于现实中周围,不是比喻,不是寓言。可是这点不仅仅大岛,恐怕谁都理解不,无论怎解释。
回到阅览室,在沙发上坐下,重返巴顿版《千零夜》世界。周遭现实世界如电影场景淡出样渐渐消失,孤身人深入字里行
点头:“《城堡》、《诉讼》、《变形记》,还有奇特行刑机器故事。”
“《在流放地》,”大岛说,“喜欢这篇。世界上有许许多多作家,但除卡夫卡,谁也写不出那样故事。”
“短篇里边也最喜欢那篇。”
“真?”
点头。
电话是宾馆服务台那位女性打来,大约是想核实白天是否真在甲村图书馆查东西。听声音,似乎因知道并非说谎而放下心来。她说刚才同经理商量,经理表示尽管没有这样先例,但来是年轻人,二来情况又特殊,往下几天就也还是按YMCA联系房价留住好。又补充说眼下不是很忙,这种程度通融还是可以做到。
她还说经理也说:那座图书馆口碑很好,好好查阅就是,不用着急。
舒口气,道声谢谢。说谎固然让内疚,但没有办法。为活下去不得不做各种各样事。挂断电话,把听筒还给大岛。
“提起来这里高中生,也就只有你,所以猜想是你。”他说,“说每天从早到晚闷头看书来着。这倒也是真。”
“谢谢。”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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