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下衬衫光着上半身。她马上转到身后,手猛地抓在左肩,指尖吃进肉里,不由得出声喊痛。力量相当大。
“痛?”
“相当痛。”说。
“下子撞在什上面,或被什狠狠砸下,嗯?”
“压根儿记不起来。”
摇头道:“这厉害还是头次。这回……根本搞不清自己是如何失去知觉,失去知觉之间干什也半点儿记不起来。记忆‘吐噜’下子脱落。过去没这严重过。”
她看从背囊里取出T恤,细查未能洗掉血迹。
“那说……你最后记忆就是吃饭,傍晚在车站附近饭馆里?”
点头。
“那往下事就糊涂。回过神时已躺在神社后头灌木丛里,时间过去大约四小时,T恤满是血污,左肩隐隐作痛。”
“倒也是啊!合得来就不至于离什家出什走。”樱花说,“总之你是离家出走,今天突然失去知觉或者说记忆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这样事以前有过?”
“时不时。”实话实说,“下子火蹿头顶,脑袋就好像保险丝跳开似。有人按下脑袋里开关,没等想什身体就先动起来。置身那里是又不是。”
“你是说已控制不住自己,不由得动武什?”
说完时,时间已经很晚。樱花在厨房餐桌上手托脸腮,专心致志地听说话:才十五岁,初中生,偷父亲钱从中野区家中跑出,住在高松市内家宾馆,白天去图书馆看书。意识到时,浑身血污躺在神社树林里,如此这般。当然没说事也很多。真正重要事不能轻易出口。
“就是说你母亲只领你姐姐离开家?留下父亲和刚四岁你。”
从钱夹里取出海边相片给她看:“这就是姐姐。”
樱花注视会儿相片,言不发地还给。
“那以后再没见过姐姐,”说,“母亲也没见过。音讯全无,在哪儿也不知道,连长相都想不起来。相片只有这张。可以想起那里气味儿,可以想起某种感触,但长相无论如何也浮现不出。”
“不管怎样,骨头好像没问题。”说罢,她又在喊痛那个部位以各种不同方式捏弄几次。伴随痛感也好不伴随也好,她指尖都奇异地令人舒坦。这说,她微微笑。
“在按摩方面,是相当有两手,所以才能靠当美容师混饭吃。按摩按得好,去哪
再次点头。
她从哪里拿来市区地图摊开在桌子上,确认车站与神社间距离。
“远并不远,但也不至于走路很快走到。何苦跑去那种地方?若以车站为起点,同你住宾馆方向正相反嘛。可曾去过那里?”
“次也没去过。”
“衬衫脱下来看看。”她说。
“那样事也有过。”承认。
“打伤谁?”
点头:“两三次吧。倒不是多重伤。”
她就此思索片刻。
“那,你认为这次你身上发生也是同样事?”
“哦。”她依然支颐坐着,眯细眼睛看脸,“那相当不是滋味吧?”
“像是。”
她继续默然看着。
“所以,和父亲怎也合不来喽?”稍顷,她问。
合不来?到底该如何回答呢?声不吭,只是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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