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岛扬起脸倾听远处雷声,推测其距离,而后看脸,摇摇头。
“未必。因为象征性与意味性是两个东西。她大概可以跳过意味和逻辑等繁琐手续而把握那里应有正确语句,像轻轻抓住空中飞舞蝴蝶翅膀样在梦中捕捉词语。艺术家其实就是具有回避繁琐性资格人。”
“就是说,佐伯很可能是在其他什空间——例如梦中
“什呢?”
“《海边卡夫卡》乐谱可能从哪里搞到?”
大岛想想说:“如果网上乐谱出版社目录里面有话,付点儿款是可以下载。查查好。”
“谢谢。”
大岛坐在台端,往咖啡杯里放进块极小方糖,用咖啡匙小心翼翼地搅拌。“怎,歌曲喜欢上?”
形状。弓腰坐在沙滩上,对着大海用手指适当切出画框,把坐在椅子上少年身姿放在里边。只白色海鸥有些犹豫不决地穿过无风天空。微波细浪有规则地涌来,在沙滩勾勒出柔和曲线,留下细小泡沫退去。
意识到自己在嫉妒画中少年。
“你在嫉妒画中少年。”叫乌鸦少年在耳边低语。
刚刚二十岁或不到二十岁就被错当成别什人无谓地杀掉,而且已是距今三十年前事,而你却在嫉妒那个可怜少年,嫉妒得几乎透不过气。对别人怀有妒意在你生来还是头次。现在你终于理解嫉妒是怎个东西,它如野火般烧灼你心。
有生以来你次也没羡慕过别人,也没有想成为其他什人,但你现在打心眼里羡慕那个少年。如果可能,你想成为那个少年,即使预先知道二十岁时将受到拷问并被铁管打杀也在所不惜。尽管如此你也要成为那个少年,以便无条件地爱十五至二十岁活生生佐伯,同时接受她无条件爱。你想和她痛痛快快抱在起,次又次交合。你想用手指上上下下摸遍她全身,也希望被她上上下下把全身摸遍,纵然死也想作为个故事个图像印在她心间,想在回忆中夜夜得到她爱。
“非常。”
“也喜欢那首歌曲,优美而又别致,直率而又深沉,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作者人品和情怀。”
“歌词倒是高度象征性。”说。
“诗与象征性自古以来就是密不可分,如海盗和朗姆酒。”
“你认为佐伯明白那里语句意味着什?”
是,你处境分外奇妙。你思恋理应失却少女形象,嫉妒早已死去少年。然而那情感竟比你实际体验过任何情感都实在得多痛切得多。那里面没有出口。甚至没有找到出口可能性。你彻底迷失在时间迷宫中,而最大问题,在于你根本没有想从中脱身愿望。对吧?
大岛比昨天来得晚。他来之前给楼和二楼地板吸尘,桌椅用湿抹布揩,窗扇打开擦,卫生间扫,垃圾箱倒,花瓶水换,然后打开房间灯,按下检索电脑电源开关。往下只剩开大门。大岛项项检查完毕,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你记得很快,干得也利索。”
烧开水,给大岛做咖啡。仍和昨天样喝嘉顿红茶。外面开始下雨,相当大雨。远处甚至可闻雷鸣。虽是上午,四周却如傍晚般昏暗。
“大岛,有个请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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