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看自己双手,想手上沾过很多血,真真切切地想起那黏乎乎紧绷绷感触。思索自己本质与外壳,思索包裹在这外壳之中这本质,然而脑海中浮现出只有血感触。
“佐伯怎样呢?”问。
“什怎样?”
“她会不会有类似必须跨越课题那样东西呢?”
“那你直接问佐伯好。”大岛说。
点头。
“是在象征意义上,还是必须具体地?”
“均无不可。”
大岛直用手往后压着前发。白皙额头全部露出,可以看见思考齿轮在里面全速旋转。
“莫非你想那样?”大岛没回答问题,反而问。
没打算那样,但有时候觉得自己身上有另个什人似,而注意到时已经伤害人家。”
“什程度?”大岛问。
叹口气说:“伤没有多重,没严重到骨折或断齿那个地步。”
大岛坐在床沿架起腿,扬手把前发撩去后面。他穿条深蓝色粗布裤,双白色阿迪达斯鞋,件黑色半袖运动衫。
“看来你是有许许多多应该跨越课题啊!”他说。
两点钟,把咖啡放在盘子上,端去佐伯那里。佐伯坐在二楼书房写字台前,门开着,写字台上如平时放着稿纸和自来水笔,但笔帽没有拧下。她双手置于台面,眼睛朝上望着,并非在望什,她望是哪里也不是场所。她显得有几分疲惫。她身后窗开着,初夏风吹拂着白色花边窗帘,那情景未尝不可以看作幅精美寓意画。
“
再次深吸口气。
“大岛,老老实实说来,点儿也不中意自己这个现实容器,出生以来次也没中意过,莫如说直憎恨。脸、两手、血、遗传因子……反正觉得自己从父母那里接受切都该受到诅咒,可能话,恨不得从这些物件中利利索索地抽身而去,像离家出走那样。”
大岛看着脸,而后淡然笑:“你拥有锻炼得那棒肉体。无论受之于谁,脸也足够漂亮。唔,相对于漂亮来说未免太个性化,总之点儿不差,至少中意。脑袋也运转得可以,小鸡鸡也够耀武扬威。哪怕有件都美上天。往后会有为数不少女孩子对你着迷。如此现实容器究竟哪里值得你不满呢?可是不明白。”
阵脸红。
大岛说:“也罢,问题肯定不在这上面。其实,也决不欢喜自己这个现实容器。理所当然。无论怎看都不能称为健全物件。若以方便不方便角度而言,明确说来是极其不便。尽管如此,仍在内心这样认为——如果将外壳和本质颠倒过来考虑(即视外壳为本质,视本质为外壳),那们存在意义说不定会变得容易理解些。”
应该跨越课题。想着,扬起脸:“你没有必须跨越课题?”
大岛向上伸出两手:“跨越也好什也好,应做事只有件:如何在肉体这个缺陷比什都多容器之中活过每天。作为课题说单纯也单纯,说困难也困难。说到底,就算出色完成,也不会被视为伟大成就,谁都不会起身热烈鼓掌。”
咬会儿嘴唇。
“没想从那容器中出来?”问。
“就是说出到肉体外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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