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自来水笔放回写字台,眼里浮现出不无中立性光。
“可以,问吧。”
“您有孩子吗?”
她吸口气,停顿不语。表情从她脸上缓缓远离,又重新返回,就好像游行队伍沿同条路走过去又折回来。
“你为什想知道这个?”
“想是。”
“可是鸟对此已经习惯,对它们来说那是非常自然,它们没法意识到,所以不像们想象那累。但是人,有时候就觉得累。”
“您落在哪里树枝上呢?”
“看怎想。”她说,“不时有大风吹来。”
她把杯子放回托盘,拧开自来水笔帽。该告辞。从椅子上立起。
“你在恋爱。”她说。
“是。”
“就是说,她容貌和身姿对你来说每天都是特别、宝贵?”
“是那样。说不定什时候会失去。”
佐伯注视会儿脸。她已经没笑意。
看她身后窗外:“看见树、天空和云,看见树枝上落鸟。”
“是哪里都有普通景致,是吧?”
“是。”
“假如明天有可能看不见它们,对你来说会不会成为极其特别和宝贵景致呢?”
“想会。”
出门走下楼梯,回到
谢谢。”把咖啡放在台面时她说。
“看上去有些疲劳。”
她点头:“是啊。疲劳时显得很上年纪吧?”
“哪儿话。仍那漂亮,和平时样。”实话实说。
佐伯笑笑:“你年龄不大,倒很会讨女人欢心。”
“有个人问题,不是心血来潮问。”
她拿起粗杆勃朗·布兰①,确认墨水存量,体味其粗硕感和手感,又把自来水笔放下,抬起脸。
“跟你说田村君,也知道不对,但这件事既不能说Yes也不能说No,至少现在。累,风又大。”
点头:“对不起,是不该问这个。”
“没关系,不是你不好。”佐伯以温柔声音说,“咖啡谢谢。你做咖啡非常够味儿。”
“佐伯女士,有件事无论如何都想问问您。”果断地开口。
“可是个人?”
“个人。也许失礼。”
“但很重要?”
“是,对于很重要。”
“假定只鸟落在细树枝上,”佐伯说,“树枝被风吹得剧烈摇摆。那来,鸟视野也将跟着剧烈摇摆,是吧?”
点头。
“那种时候鸟是怎样稳定视觉信息呢?”
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“让脑袋随着树枝摇摆上上下下,下下地。下次风大日子你好好观察下鸟,时常从这窗口往外看。你不认为这样人生很累——随着自己所落树枝次次摇头晃脑人生?”
“曾这样思考过事物?”
“思考过。”
她显出意外神色:“什时候?”
“恋爱时候。”说。
佐伯浅浅地笑,笑意在她嘴角停留片刻,令人联想起夏日清晨洒在小坑坑里尚未蒸发水。
脸红。
佐伯指着椅子。仍是昨天坐椅子,位置也完全样。坐在上面。
“不过,对于疲劳已经相当习惯。你大概还没有习惯。”
“想还没有。”
“当然在十五岁时也没习惯。”她拿着咖啡杯手柄,静静地喝口,“田村君,窗外看见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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