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那
久不要紧吗？”女服务员问。
“不要紧不要紧，死不
，放心。通过睡眠恢复体力，
清楚那个人。”
在车站买报纸，坐在长椅上查看电影预告栏目。车站附近电影院在举行弗朗索瓦·特吕福①电影回顾展。弗朗索瓦·特吕福是何人物他固然
无所知(是男是女都不知道)，但来两部连映，二来可以消磨傍晚前时间，便进去看。上映是《大人不理解》和《枪击钢琴手》。观众寥寥无几。星野很难说是热心电
“全都是伟人、天才，人世间就麻烦。必须有人四下照看，处理各种现实性问题才行。”
“正是那样。全都是伟人、天才，人世间就麻烦。”
“曲子果真不错。”
“无与伦比，百听不厌。在贝多芬写钢琴三重奏之中，这支最伟大最有品位。作品是贝多芬四十岁时写成，那以后他再未染指钢琴三重奏，大概他觉得此曲已是自己登峰造极之作。”
“好像可以理解。无论什都需要个顶点。”星野说。
他说：“喂，茗荷，你脑袋不好使，经文不记也可以，以后你就直坐在门口给大家擦鞋好。”茗荷老实，没有说什“开哪家子玩笑，释迦！难道还要叫舔你屁股眼儿！”此后十年二十年时间里茗荷直按佛祖吩咐擦大家鞋，天突然开悟，成释迦弟子中最出色人物。星野至今仍记得这个故事。之所以清楚记得，是因为他认为二十年连续给大家擦鞋人生无论怎想都塌糊涂，天大笑话！但如今回头想，这故事在他心里引起另种回响。人生这东西怎折腾反正都塌糊涂，他想。只不过小时候不知道罢。
《大公三重奏》结束之前他脑袋里全是这些。那音乐帮助他思索。
————
①苏联小提琴家(1908-1974)。
“说老伯，”出店时他向店主打招呼，“这叫什音乐来着？刚听完就忘。”
“请再来。”
“嗯，还来。”
返回房间看，不出所料，中田仍在睡。因是第二次，星野没怎吃惊。要睡就让他睡个够好。枕旁石头仍原样躺在那里，小伙子把面包袋放在石头旁，之后洗澡换新内衣，穿过内衣塞入纸袋扔进垃圾篓，随即钻进被窝，很快睡过去。
第二天快九点时星野醒来，中田在旁边被窝里仍以同姿势睡着，呼吸安静而稳定，睡得很实。星野个人吃早饭，对宾馆女服务员说同伴还在睡，不要叫醒。
“被褥就那样不用管。”
“贝多芬《大公三重奏》。”
“大鼓三重奏？”
“不，不是大鼓三重奏，是大公三重奏。这支曲是贝多芬献给奥地利鲁道夫大公，所以，虽然不是正式名称，但般都称之为《大公三重奏》。鲁道夫大公是皇帝利奥波德二世儿子，总之是皇族。富有音乐素质，十六岁开始成为贝多芬弟子，学习钢琴和音乐理论，对贝多芬深为敬仰。鲁道夫大公虽然无论作为钢琴手还是作为作曲家都没有多大成就，但在现实生活中对不善于为人处世贝多芬伸出援助之手，明里暗里帮助作曲家。如果没有他，贝多芬人生道路将充满更多苦难。”
“世上还是需要那样人啊！”
“您说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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