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慢慢吞食。吃到半她重新浇调味汁,多吃块面包。在主食吃完前,们各自考虑别事。碟盘撤下,吃罢乌饭树浆果雪糕,蒸馏咖啡上来,这时点燃支烟。烟雾在空气中略仿惶,即被换气装置吸进去。天花板扩音器流淌出莫扎特协奏曲。
"想再听你讲下耳朵。"说。
"你想问,是不是问耳朵有没有特殊能量?"
点头。
"这点希望你自己确认,"她说,"即使就此对你说什,也只能诉诸极为有限形式,而且不认为对你有帮助。"
望会放在桌面上手,"当然不是全部。再无聊人生也不至于10分钟就说尽。"
"谈谈感想可以?"
"请。"
"每每遇到第次见面人,都让对方讲10分钟,并且以同对方所讲完全相反观点来分析对方。这样做法你认为不对?"
"不不,"摇下头,"想你大概是对。"
秤座宝瓶座合不来。不认为这人生没滋没味?"
"好像挺有滋味。"
"在不值提城市长大,从不值提中小学毕业。小时沉默寡言,长大百无聊赖。和个不值提女孩相识,有不值提初恋。18岁那年上大学来到东京。大学出来后和朋友两人开间小小翻译事务所,好歹混口饭吃。大约3年前染指PR①刊物和广告方面工作,这方面也算进展顺利。同个在公司工作女孩相识,4年前结婚,两个月前离。原因言难尽。养只老公猫。每天吸烟40支,死活戒不掉。有3套西装6条领带,还有过时唱片500张。爱拉里·奎因小说里犯人姓名全部记得,普鲁斯特《追忆逝水年华》也本不缺,但只读半。夏天喝啤酒,冬天威士忌。"
①PublicRelations之略,宣传广告。
"并且三天有两天在酒吧吃煎鸡蛋卷和三明治?"
再次点头。
"为你露出耳朵也可以,"她喝罢咖啡说道,"只是,也不知道那样是否真对你有好处,说不定你将后悔。"
"为什?"
"因为你无聊或许并没有你认为
个男侍者来把盘子摆在桌上,另个把菜放上去,沙司员浇上调味汁。浇法大致是:由近及中,由中及远。
"把这个做法套在你身上,想是这样。"她边说边把刀子下子插进牛舌鱼酱。"就是说,恐怕并非你人生无聊,而是你在追求无聊人生。不对?"
"或许如你所说,或许并非人生无聊,而是在追求无聊人生。但结果是同个——不管怎样已把它弄到手。人们都想从无聊中逃脱出来,却想深入到无聊里边去,就像在交通高峰期开倒车。所以,并未因自己人生变得无聊而发什牢骚,无非老婆跑掉那个程度罢。"
"同太太就是因为这个分手?"
"刚才也说,言难尽。但正如尼采讲那样:在无聊面前即使神也会卷旗而去。如此而已。"
"是。"说。
"活得有滋有味嘛。"
"始终百无聊赖,以后也个样。并非对此不满,总之无奈罢。"
觑眼手表:过9分20秒。
"但现在你所讲并不是你全部吧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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