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见!”她说,“这个那个实在谢谢。能遇到你和你交谈,真是幸运。好像多少上来点儿勇气。”
他笑吟吟地和她握手:“多保重!”
他站在那里,目送她蓝色“标致”离去。最后他朝车镜挥下手,向自己本田缓步走去。
下星期二下雨,女子没在咖啡屋出现。他在那里默默看书看到点,转身离开。
调音师那天没去健身房,因为没心绪活动身体。午饭也没吃,直接返回住处。他怅怅地坐在沙发上听鲁宾斯坦演奏肖邦叙事曲集。闭起眼睛,驾驶“标致”小个头女子面庞便在眼前浮现出来,头发感触在指尖复
“这规则是你自己定?”
“不错。”他对着“标致”仪表盘说,“作为经验之谈。”
“有形东西和无形东西——假如必须选其中个,那就选无形!”她复述道。
“正是。”
她想阵子。“即使你那说,现在也还是不大明白。到底什有形、什无形呢?”
“自己也不明白。”
调音师测试好会儿她沉默深度。侧起耳朵,力图听取沉默中微妙音响。
“星期二整个上午基本待在这里。”他说,“大事做不来,但陪你说说话想是做得到,如果这样人也可以话。”
“跟谁也没说起,哪怕是丈夫。”
他把手放在她位于手闸上手上。
“好像破费不少啊!”他笑道。
“可那些对于现在大概是必要。”
“那些?”
“就是说要改变下自己心情。”
“例如买意大利性感内衣?”
“或许。不过,那难免是要在哪里作出选择。”
“你觉察得出?”
他静静点头:“像这样老牌同性恋者,是有各种各样特殊能力。”
她笑:“谢谢!”
接下去又是阵沉默。但没刚才沉默那种令人窒息密度。
“非常害怕,”她说,“时不时什都思考不成。”
旁边车位上停辆小面包车,对神情不悦中年夫妇从车上下来。说话声听到,两人似乎在相互指责,为鸡毛蒜皮什事。他们离去后,沉默再度降临。她闭起眼睛。
“虽然没资格高谈阔论,”他说,“不过,在不知如何是好情况下,总是紧紧抓住某条规则。”
“规则?”
“有形东西和无形东西——假如必须选其中个,那就选无形!这是规则。碰壁时候总是遵循这规则。长远看来,想所产生结果是好,哪怕当时难以忍受。”
她脸红到耳根:“不是性感,根本谈不上,只是非常漂亮罢。”
他微微笑着注视对方眼睛,表示自己是为缓和气氛才说这句无谓玩笑。她也心领神会,同样微笑。两人相互注视眼睛,注视好会儿。
之后,他掏出手帕擦去她眼泪。女子起身,对着遮阳板上镜子重新化下妆。
“后天要去城里家医院复查乳腺癌。”她把车停进购物街停车场,按下手闸,“定期检查X光照片上出现可疑阴影,叫去检查下。如果真是癌,恐怕得马上住院做手术。今天成这样子,可能也有这方面原因。就是说……”
沉默少顷。之后她左右摇晃几下脖子,缓慢,然而有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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