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。
第二天上午,散步来到小镇南侧老港。去港口,慢慢走大概需要十五分钟。记忆中老港,是个优哉游哉、似乎被岁月遗忘闲适去处。还记得在入海口前方海面上,触礁旧货船那锈蚀船体坦露在柔和阳光下。似乎谁也不打算将那艘无用货船搬走,它就像件物体艺术品,安详而意味深长地镇守在那里。那是个美丽而古老入海口,人影稀少,温柔地包围在倦怠与静谧之中。那儿有座古旧大修道院,白色钟楼与墙壁灿然炫目。岬角前端有座被松林环绕无人灯塔。灯塔外围着栅栏,只神气山羊守在里面,用执拗眼神睥睨着四周。这幅寂静光景铭刻在脑海中。
然而此次重访,却看见许多船和游艇停泊在港口内,比预想要多。周围还伫立着许多餐厅和咖啡馆。人们来来往往,周边显得十分繁华。这让惊奇不已。这单纯是因为记忆有误呢,还是季节上小小错位,抑或是岛屿本身获得长足发展?不得而知。话虽如此,老港依然是个十分悠闲港口,是个适合午前散步去处。坐在咖啡馆里喝着咖啡,心无所思地聆听着游艇桅杆在风中发出咔嗒咔嗒声响,眺望着海鸥,眺望着行色匆匆过客,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。
爬上岬角前端小山丘看看。灯塔周围风景如记忆中那般模样。比如围绕着白色灯塔绿色松林,从松林中穿过土路。不过灯塔栅栏里没有山羊。来自海上风儿拂过,树下杂草摇曳,松枝在头顶上沙沙作响,声音轻柔。凝神望去,只见海面上船来船往,形状各异,有渔船、游艇,也有轮渡。那上面有来自远方人们生计营为。天上薄薄地蒙着层连绵不断灰云。海面上掀起层层白浪。雷蒙德·钱德勒曾在哪里写过个句子,“像灯塔般孤独”,然而这座灯塔看上去并不是那般孤独,不过看便颇为沉静。像灯塔般沉默。
从制造成不变老式渔船造船厂里,传来咚咚咚木槌声。那是让人不禁心生眷念声音。节奏规律声音戛然而止,稍隔片刻又响起来。这种地方毫无变化。听着那木槌声,心又回到二十四年前。当时是个三十五六岁作家,刚刚写完本名为《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》小说,正在考虑动手写下部作品《挪威森林》。大致属于“青年作家”那类。老实说,至今仍觉得自己好像是个“青年作家”,但当然没这回事啦。时过境迁,年龄理所当然地随之增长。不管怎说,这都是个难以逃避过程。然而坐在灯塔草坪上,侧耳倾听周围世界声音时,便觉得自己心情从那以来似乎没有发生过变化。或许应该说,只是没能顺利地成长而已。
重访斯佩察岛,唯令失望是汽车出乎意料地增加许多。当年们住在岛上时,除应急车辆之外,岛上几乎没有汽车,甚至连出租车也没有,运送行李时只好使用马车。轮渡停靠港口(新港)随时会有几驾敞篷马车在等候。现在那里也有几驾马车,不过好像主要是给游客坐,当地人更多是很现实地乘坐出租车。与德国相同梅赛德斯E级出租车。摩托车数量也大大增加,那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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