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登本能地退缩下。
那张脸很长,面色灰白,有着冷冰冰死亡之眼和长长鹰钩鼻。船从这个不祥身影下方穿过去,兰登突然意识到那只是某位游客在展示自己刚买东西——附近里奥多市场每天都会卖出数百个瘟疫面具中个。
但是,那个面具今天显得点都不可爱。
文化无与伦比。
具有讽刺意味是,正是威尼斯百姓对外国奢侈品喜好给它带来厄运。老鼠隐藏在商船中,致命鼠疫又躲在老鼠背上,就这样从中国传到威尼斯。曾经造成中国人口减少三分之二瘟疫来到欧洲,很快杀死三分之人——不管你是年轻还是年迈,也不管你是富人还是穷人。
兰登读过对鼠疫爆发时威尼斯生活描述。由于几乎没有干燥陆地可以掩埋死者,威尼斯各条运河上漂浮着膨胀尸体,有些地区堆积尸体太多,工人们只好像木排工那样将尸体钩到大海里。似乎无论人们怎祈祷都无法平息鼠疫怒火。等市政*员们意识到疾病起因是老鼠时,已经为时太晚。但是,威尼斯仍然颁布条法令:所有抵达商船都必须在海上停泊整整四十天后才能获准卸货。时至今日,四十这个数字——在意大利语中是quaranta——仍然在冷酷地提醒着人们quarantine(检验)词由来。
他们乘坐水上计程车在运河上又急速转个弯,喜庆红色篷布顶着微风前进,将兰登注意力从对死亡严峻思考中吸引到左边栋优雅三层建筑上。
威尼斯赌场:无限情感。
兰登从未完全弄明白这家赌场横幅上文字,但这座壮丽文艺复兴风格宫殿自十六世纪起就直是威尼斯景观部分。它曾经是座私人豪宅,如今却是家要求客人们西装革履穿戴整齐赌场,而且之所以闻名是因为作曲家理查德·瓦格纳八八三年完成歌剧《帕西法尔》后不久便在这里因突发心脏病而去世。
过赌场,运河右边出现座巴洛克风格建筑,它那具有乡土气息正面墙壁上挂着个更大深蓝色横幅,宣告它是“佩萨罗宫:国际现代艺术美术馆”。兰登数年前曾进去观看过古斯塔夫·克里姆特杰作《吻》——当然是在它从维也纳借展期间。克里姆特用令人目眩金叶阐释对紧紧拥抱恋人,激起兰登对这位画家作品酷爱。时至今日,兰登仍然感谢佩萨罗宫引发他对现代艺术毕生嗜好。
莫里奇奥继续驾驶着水上轿车,在宽阔运河上加快速度。
前方出现著名里奥多桥,表明去往圣马可广场行程已经过半。正当船接近那座桥并且要从桥下穿过时,兰登抬起头,看到个孤独身影动不动地站在桥栏杆旁,带着忧郁面部表情低头望着他们。
那张脸不仅熟悉……而且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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