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声到高处,那禅唱声却越来越低迷,到这时群雄哪还不清楚,这明教教主正用琴音和后山位高人斗法。
可是他们身在其中,却遭受池鱼之殃。
说来也怪,两人斗法,不像是在比高低,不然琴音禅唱就应该如同高手过招样,起起落落,攻敌间隙。两人不消说是在斗法,似乎只是在展示自己武学。琴音到这时候,发生无数变化,如同门极为高深内功,至大至强;而禅唱如既往,可是声音浩大,犹若如来说法,诸法皆灭。那后山传来说法声,传到这里居然没有丝毫衰弱,还能跟琴音样,搅动这些武学高手内息。
群雄已经从幻境中脱离出来,只是内息冲突,不敢稍有异动。李秋水悠悠叹息道:“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般人物。”
天山童姥却是想到:“那禅唱显示出来内力,就算把八荒六合唯独尊功再练三十年也达不到,还有这小子不知道练成什厉害内功,居然把内息变化和琴音变化结合起来,让人大开眼界。”
每个角落,飘飘渺渺,浸入每个人心头。多少往事、多少恨,多少江湖、多少愁。
每个人眼中似乎都瞧见滚滚红尘,想起人生最难忘事情。古琴无名,琴曲本名‘落红尘’。玄慈听到这琴声,似乎想起三十年前,想起叶二娘,想起他们有个孩子。
段延庆想到二十年前,他上天无路、入地无门时候。
这道琴声缓缓将人心底往事勾起,将最不堪回首记忆展现出来。红尘如炼狱,怎可脱红尘。
琴声如魔,似真似幻,这里是真,那何处是假,这里是假,又何处是真。
竹密岂妨流水过,山高不碍野云飞。群雄由幻境中大惊大喜,到如今小心翼翼体内内息,琴音禅唱仍旧在那里,各自变化。也不
慢慢少室山后山响起声禅唱,声音颇为苍老,似乎亘古之初传出,又似乎从人心底响起,‘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。照见五蕴皆空,度切苦厄。舍利子,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受想行识,亦复如是。舍利子,是诸法空相,不生不灭,不垢不净,不增不减。是故空中无色,无受想行识,无眼耳鼻舌身意,无色声香味触法,无眼界,乃至无意识界。无无明,亦无无明尽,乃至无老死,亦无老死尽。无苦集灭道,无智亦无得。以无所得故,菩提萨埵,依般若波罗蜜多故,心无挂碍,无挂碍故,无有恐怖,远离颠倒梦想,究竟涅槃。三世诸佛,依般若波罗蜜多故,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……’
李志常‘落红尘’之曲若是勾起人魔念话,那这后山传出禅唱便是净化人心灵。琴音越来越深长,禅唱也越来越悠扬。最开始灵鹫宫等人只觉得内息有些动摇,渐渐停手,再后来王语嫣和那少尊主也停手,再到后来李秋水和童姥也停手。
琴音禅唱相互缠绕,此起彼伏,没有刻休歇。琴音不止,众人魔念不消,但好在有那边禅唱之声相助,洗涤杂念。
大凡武功越高人,此刻受苦越多,只因为他们体内真气变成两种节奏。边安定宁和、边飞扬活泼,真气越是雄浑,体内越是难受。
可那琴音禅唱不停,这痛苦仿佛就没有休歇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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