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是对赵敏赞叹有加,心下便愈发冷冽,他求诸于道,不假于外,以有情而无情,以无情而忘情,李志常现在已知晓自己待赵敏终究与别个不同,他和叶孤城交手,悟出可以与‘天外飞仙’并肩而论‘银河九天’之时,便多数分人气。所行之事,便和以往有些许不同。以往他清冷若仙,正是由人道而求仙道,故而无拘无束,洒脱至极。可是银河九天本是从红尘中苦苦求解脱剑法,和‘天外飞仙’这本就在天外、不染尘埃、无瑕无垢剑法完全相反,反而将李志常人性引发出来。
回到这世界,上承射雕,源自天龙,皆和他有无数羁绊,直到遇见赵敏,便将缕情思悄然寄托。李志常‘见性明心’,他如果和赵敏陷入情爱之中,待得情最浓烈时,就此剑斩杀赵敏,便可又将自己晋入‘无情’境界,古来练气士所谓‘杀妻求道’不外乎如是而已。
也是李志常此刻已经有进窥无上天道资格,他若就此抛弃过去,‘极于情’进而‘极于剑’,寄情思于天地之间,救黎民于水火之中,也能由人道而至天道;又或者他此刻放下所有,阻道者皆可杀之,由无情冷漠来铸就颗浑圆不破道心,也能成道。但这两条路李志常都没有采取,
李志常淡淡道:“这不必,你双方是敌非友,生死成败之间,哪里留得手,你回去给赵姑娘说下次相见,不会容情,希望她也不要容情。”
吴六破道:“李教主所言,在下定当带到。”吴六破等人带完话,便将离去。
李志常忽然道:“你们都是汉人吧。”
吴六破等人调转马头,回道:“们祖祖辈辈都是汉人。”
李志常道:“那为何要效力在异族手上,以你们本事还怕在这乱世之中吃不下饭。”吴六破等人本事不小,李志常虽知人各有志,但见他们寄身在赵敏手下,心下也不爽利。
吴六破道:“主人对们恩重如山,们不得不报答她。”
李志常冷笑道:“神箭八雄果然是知恩图报好汉子。”李志常从手下拿出张弓,搭上箭枝,箭射落吴六破发髻,李志常这箭之准不许再提,但他搭弓射箭气呵成手到眼到几乎没有用任何时间,神箭八雄个个都是世上无双神射手,自然看得出刚才李志常这水平,几乎都是传说中‘心箭’。‘心箭’者,以心为准头,故而无所不往,无所不至。
李志常淡淡道:“下次见面,不希望你们八个还在赵姑娘手下做事,不然这箭就会低上三寸。”神箭八雄个个箭术惊人,在战场上危害,几乎比杨晓这等武学高手危险性还要大,李志常今日没有杀他们,是因为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他们屠戮无辜,他自己也不是好杀之人,但必须给他们些警戒。
八人在最引以为傲箭术上都输给李志常,再加上李志常隐含劝戒,个个心下惭愧,调转马头,溜烟走得无影无踪。
等这些人走后,李志常暗自思忖。赵敏心思机敏,奇变百出,精明能干,直率豪爽。敢爱敢恨,果敢坚决,聪慧精灵,擅巧思、谙韬略,文武全才。纵然是个女子之身,李志常心中也颇为惺惺相惜。愈是如此,李志常愈不容她相让,他生性淡泊,可是心气自有番高傲,绝不会让赵敏有意容让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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