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修道人有心魔,非是从外而来,源头在心。
素霓靠着体内法力惯性,犹自在奈何桥滑行,但是眼神愈发迷蒙,失去神采。
她这里发生切,早被外界沈炼施展道法显示出来。
寻幽看得焦急,说道:“沈先生,师叔她究竟怎。”
沈炼淡淡道:“欲修其行,先修其心;这小姑娘修行却在心灵修为之上,若孩童举着比自己还大石头,虽见威力,却伤不得人,如今只能伤自己。”
耳畔更想起销魂刺骨魔音,令她心神如被万千牛毛细针刺中,好不难受。那口松下去气,时间竟聚不起来。
素霓知道自己绝不能掉下去,用最后丝清明,咬破舌尖,股热血喷出,血气畅快不少,那些散乱法力,时间凝成处,将她拉起来。
这时候足下传来焦糊味道,原来她还是被毒虫口涎沾到。
裸露出来玉足肌肤,乌黑片,可见血肉,犹自在滋滋冒着黑烟。
素霓叹,手中生出精芒,竟而将自己那受创玉足断去。
素霓心惊,这里难道是传说中奈何桥。可她作为长生观弟子,并非不通幽冥之事,那奈何桥,早已渺然无踪,连阎王都不知其在何处,为何会出现在此处。
她心中笃定这是幻境,只是没法破解。
素霓心道:“既然出现这桥,总归是条路,何不试着闯闯。”
她想到就做,眨眼间就到桥边,想要冲进去。
本以为那日游神,会要阻拦。
她到此时,才算有修道人风采,壮士断腕,毫不迟疑,不给自己丝毫犹疑机会。
只是她虽然暂时避开桥下危险,但那销魂魔音旦生出,就没有停滞,不断刺痛她玄门正法练就神魂,引来阵阵剧痛。
这发自灵魂深处痛苦,根本找不到办法遏制。
随着那剧痛,幕幕她平生留下遗憾事情浮现心海。或是有什喜欢吃东西没有吃到,留有遗憾。或者句无心话伤亲友,却又天人永隔,再无解释机会,或者曾经动过凡念,终归被清明道心压制住,如此种种,不而足,可当时留下遗憾感,竟而起纷至杳来,根本不给她梳理机会。
人出生开始,先天灵光就沾染后天俗尘,修道者虽然清心寡欲,可不代表他道心就尘不染,世间绝大部分道者,甚至连‘身似菩提树,心如明镜台;时时勤拂拭,勿使惹尘埃’都做不到。随着岁月积累,那些情天欲海波澜势头将会越来越强,只是被玄法压制住,暂时不起波澜。
结果日游神只是冷呵呵笑,侧身让过,轻轻巧巧地让素霓窜进去。这桥面当真是又窄又滑,却还难不倒素霓。此处虽然不能飞行,素霓却将自身法力浑融无碍周行诸天窍穴,体内盈盈生气,沿着此桥往前滑去。
可是她不知飞多久,居然点都看不到桥尽头。
心中骇然,不免想要停住,思忖究竟是怎回事。
但素霓停下来,登时就有股绝强吸力,将她脚丫缠住,欲要将她拉进血幽幽河水中。她身子不断下沉,依稀能闻到腥臭血气,那些毒虫张开嘴扑来,将她玉足看成无比美味。
素霓虽有仙佛神通,到底还是个女子,见得桥下污秽,已然十分厌恶,何况那些可恶虫子离她不足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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