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禅师如如不动,而三位禅主却全无声息,绕着元清飘飞,如同九幽之灵。
他们本来佛法高深,举手抬足都庄严浩大。但此刻血雨飘零下,不由得生出鬼气。说是对峙,实则已然跟元清交锋上,还受到定影响。
元清背手握着元屠剑,身上连根毫毛都没有动。
他这份静,远比月光禅师不动来得深。
月光禅师使出高明禅定,如同潜在湖里。而元清以静制静,竟像是潜在无底深渊。
当今世间名山,反而未必会有些普通荒山存在久。
沈炼教清水抽取灵机法子,清水依法而行,顿时灵机都被牵引出来。她个人还受不住这山灵机,故而容不下灵机就散去,弄得山间那些草木在凛冬之时,竟然抽发新芽,很快有些青葱模样。
另边阳光洒下来,照在青葱之上,像是给此山披层薄薄青霞。
恰好此时有位名士路过,瞧见此景,后来又问知此山无名,便照着今日情状,将此山取青霞二字,由此流传开来。
只是过好几年,名士再于凛冬过来游览此山,便不见如斯情景。
清水迈着轻巧步子,在雪地上留下行足迹,直到山神庙。
许是大雪覆盖庙宇残色吧,飞檐挂上晶莹剔透冰。倒让这方神庙,扫过去冷寂枯败景象,颇有些寂寂寥寥孤高神气。
于门下顿住,清水道:“已经到,又该做什。”
沈炼并肩在她身旁,悠然道:“天地山川,并非总是有灵。有灵才有仙神。这山有灵机,血河才封她母亲为山神。此庙便是此山灵机汇聚之处,只消取这方山脉灵机,便有法子让你借着灵机,施展咫尺天涯神通。”
清水道:“若无灵机之后,此山会如何?”
根本无法从外表,来判定他状态,更遑论如何破去他气机。
清水只看眼,便道:“就说他不会输。”
她眼力,已经是世间第等高明。这轻轻眼,便是佛门其余禅主,或者另外三大道宗宗主,都不会比她看到更多。
沈炼道:“倒也未必。”
清水生出疑惑,忽然心中动,侧身望去,竟不知何时身边多个神情阴厉血袍人。他
不由大为遗憾,而跟他过来友人,亦是扫兴而归。
青霞山错过出名机会,倒是将名字流传下去,随着时光消磨,山下居民,更无人知晓此山名字来历。
这之后事,清水自是不管,她凭借青霞山灵机,施展咫尺天涯神通,眨眼功夫就越过千山万水,到金光寺后山对面。
元清跟三位禅主和月光禅师对峙,乃是当世顶尖修行者交锋,容不得丝毫分神,竟也无人发现她到来。
这时天苍如血,血雨飘洒。
沈炼微笑道:“凤凰非梧桐不栖,仙神非灵山不居。自此之后,此山就难有仙神驻留。”
清水听后,沉吟道:“那也不是坏事。”
沈炼拍掌道:“也就你能轻易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为何清水说不是坏事,沈炼还大为赞同。所谓水之性善利万物,万物因水而生。然水之性至柔至弱,故曰不争。众人好高而恶卑,而水处众人之所恶也。此山失去灵机,便如水般,普普通通,不见厉害,故而无争。
无争故无忧,方是天长地久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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