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荣道:“你先走吧,个人静静。”
季寥轻轻叹,欠身告退。
他离去不久,仍旧心头有些古怪,那自顾葳蕤身体内传出阴冷气息,依旧如团疑云笼罩在他心头,加上昨夜事。他终于做下决定,再回去看看。
虽说有些小人行径,但他也顾不得这多。何况他内心里想着哪怕顾葳蕤是个女魔头也好,哪怕她欺骗他,都不忍对方就此逝去。她毕竟是他为人以来,第个如此亲近过女子,再没有之。他本就打算瞒她辈子,可是连天都不到,对方就逝去。季寥第次生出那种空虚怅然感觉,很不是滋味。
以他武功让府衙人不发觉太简单不过,他就在顾葳蕤房顶。今天还是有雨,比昨天要大,季寥只被雨淋着,声不吭。他觉得自己现在行为不算好,所以受些惩罚是应该。直到入夜,季寥终也没有发现顾葳蕤房里有何异动,此时顾荣已经睡着。
顾荣见到季寥将手指从女儿手腕处放开,颤声问道:“季寥你有办法救活葳蕤?”
季寥摇摇头,如果不是顾葳蕤体内有那股阴冷气息,季寥可以百分百确定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,但即便这样,季寥刚才也没有探出顾葳蕤体内有任何生机。
从事实上来讲,顾葳蕤确实算是死人。
顾荣身体软,差点摔倒,是季寥将他扶住。他虽然看不见,无论是身手,还是反应,都比正常人强得多。顾荣连忙谢过,然后勉强笑道:“本就不该抱这个不切实际希望,徐大夫已经是城里最好大夫,他都断定葳蕤已经走,本就相信,只是见你来,又抱点不切实际想法。本来说下月去你们四季山庄,现在看来是没机会,要让葳蕤落叶归根,可能今后也不会回来。”
他已经决定写奏章向朝廷辞官,带着顾葳蕤回江左老家。顾葳蕤去,功名富贵这些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东西,更难让他上心。他以往还肯做官,多多少少存着将来顾葳蕤嫁出去后,能因为自己做官,让婆家不会为难她,可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。
凄风苦雨中,季寥身形融进夜色里,这次是真走。
等他走,躺在床上顾葳蕤尸体突然睁开眼,她抬起手,轻轻拍着老父肩膀。顾荣惊醒,看到女儿靠在床头,脸色依旧苍白,却明眸潺潺,如同寒溪。顾荣眼泪流出来道:“这是梦里吧。”
顾葳蕤微笑道:“爹爹。”
顾荣瞧她
季寥虽然看不见顾荣现在样子,却能用自己敏锐感知,察觉对方生机衰朽,只天时间,顾荣给他感觉仿佛老去十岁不止。中年丧妻,老年丧女,这种打击下,顾荣还能跟他说这些话,已经是非常人。
这时候季寥也不想把顾葳蕤身上疑点说出来,如果顾葳蕤真还活着,她现在情愿装死,害老父伤心欲绝,必然也有她缘由。她如果真死,那过去都归尘土吧。
季寥道:“逝者已矣,伯父还请节哀。”他终归没有再说什。
顾荣叹息道:“关于荫你入国子监成监生事,会在走之前写封信,届时会有人来操办此事,如果你有空,可来江左顾家寻,算,不来最好,怕是这幅样子,让你沾上暮气,更是不美。”
季寥诚心诚意道:“有空必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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