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寥道:“如果没猜错,白长老要杀,跟向天有关。”
白海禅没有回答。
这便是默认。
季寥道:“仇恨未必能杀人,但利益定能杀人。利益之下,任何素味平生两人,都可能成为至交。利益相悖情况下,任是父子兄弟都可能反目。”
白海禅道:“不错,修行人亦是人,人怎能摆脱利益驱使,仙佛能超凡脱俗不过是他们拥有太多,看不上
白海禅道:“明白什?”
季寥道:“白长老亦非想象那样唯独尊,难怪你只是长老,而不是教主。”
白海禅眼中终于生起波澜,淡然道:“飞云观出不你这种人物,你到底是谁?”
季寥道:“看来猜对,豪杰起于草莽,大将拔于卒伍,人成就,岂是出身就能限制。”
“你这话倒是听别人说过类似。”白海禅道。
霸气之外还有杀机,白海禅要杀他!
季寥从容不迫将杯中素酒喝下去,素酒温润,如口清冽甘泉。季寥没有让自己进入忘之境,尽量平复心神。
杀机如潮,无休无止撼动季寥心灵。
将已经空酒杯缓缓放下,他道:“白长老为何要杀。”
任谁都想不到他会突然问出这句话,而不是继续虚以委蛇。
“这酒是素酒,乃是用无忧城外,那烂陀寺山脚下饱受佛法熏陶野果子酿造。喝口不能让人成佛,却能让人身心澄净。”
白海禅替季寥倒杯酒,缓缓说道。
季寥微笑道:“白长老是道家人,不应该说成仙?”
白海禅道平淡地回道:“成仙成佛,其实没有什差别,都是求解脱。”
季寥看川流不息无忧河眼,说道:“好个解脱,白长老看这浮生皆苦,乃是跟菩萨样境界。”
季寥微笑道:“不知是谁?”
白海禅淡淡道:“向天。”
这三个字是灵飞派上上下下听到都会咬牙切齿,也是这个人改变修行界格局。他定是个不世出大枭雄,季寥至今也未见过他。
但他能说出这番话,着实让季寥惊讶。
向天应该是个不拘格人。
杀机没有退散,季寥此话说,等于打破表面平静。
白海禅道:“你杀人,便杀你,命换命,天公地道。”
季寥微笑道:“若是以命偿命,白长老也该死。”
白海禅道:“自然该死,但让死人还未存在。”
季寥神色沉,他自然清楚白海禅绝对不是为王道人才来杀他,那是为什。季寥心思急转,便笑道:“明白。”
河对岸立着尊观自在菩萨法像,无忧河不是真无忧,里面亦有无数细微生灵存在,亦有生灵疾苦。菩萨法像瞧着河水,满是泪光,那是大慈大悲之心流出眼泪。
河水不知,河岸两边生灵百姓不知,白海禅却知道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季寥是从白海禅眼睛里明白。
白海禅淡淡笑,手掌招隔着无忧河,将对岸菩萨法像摄取到手中,体内玄气动,立时使其粉碎掉,道:“菩萨只是泥塑,却并无什境界。”
如果说季寥初见白海禅只觉得他除却双重瞳外,并无任何不寻常之处,那现在他便感受到股扑面而来霸气。
那是藐视神佛霸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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