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打得瓦上刷刷直响。
那破庙到处漏水,众人铺盖也不打开,各寻干燥之地而坐。高根明、梁发和三名女弟子自去做饭。岳夫人道:“今年春雷响得好早,只怕年成不好。”
令狐冲在殿角中倚着钟架而坐,望着檐头雨水倾倒下来,宛似张水帘,心想:“倘若六师弟健在,大家有说有笑,那便开心得多。”这路上他极少和岳灵珊说话,有时见她和林平之在起,更加避得远远,心中常想:“小师妹拚着给师父责骂,盗《紫霞秘笈》来给治伤,足见对情义深厚。只盼她生快乐。决意找到秘笈之后,便自刎以谢六师弟,岂可再去招惹于她?她和林师弟正是对壁人,但愿她将忘得干干净净,死之后,她眼泪也不流滴。”心中虽这想,可是每当见她和林平之并肩同行、娓娓而谈之际,胸中总是酸楚难当。这时药王庙外大雨倾盆,眼见岳灵珊在殿上走来走去,帮着烧水做饭,她目光每次和林平之相对,两人脸上都露出丝微笑。这情景他二人只道旁人全没注意,可是每次微笑,从没逃过令狐冲眼去。他二人相对笑,令狐冲心中便是阵难受,想要转过头不看,但每逢岳灵珊走过,他总是情不自禁要向她瞥上眼。
用过晚饭后,各人分别睡卧。那雨阵大,阵小,始终不止,令狐冲心下烦乱,时难以入睡,听得大殿上鼻息声此起彼落,各人均已沉沉睡去。
突然东南方传来片马蹄声,约有十余骑,沿着大道驰来。令狐冲凛:“黑夜之中,怎地有人冒雨奔驰?难道是冲着们来?”他坐起身来,只听岳不群大声喝道:“大家别作声。”过不多时,那十余骑在庙外奔过去。这时华山派诸人都已全醒转,各人手按剑柄防敌,听得马蹄声越过庙外,渐渐远去,各人松口气,正欲重行卧倒,却听得马蹄声又兜转来。十余骑马来到庙外,齐停住。
只听得个清亮声音叫道:“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?咱们有事请教。”令狐冲是本门大弟子,向来由他出面应付外人,当即走到门边,把闩开门,说道:“夤夜之际,是哪路朋友过访?”望眼过去,但见庙外字排开十五骑人马,有六七人手中提着孔明灯,齐往令狐冲脸上照来。
黑暗之中六七盏灯同时迎面照来,不免耀眼生花,此举极是无理,只这照,已显得来人充满敌意。令狐冲睁大眼,却见来人个个头上戴个黑布罩子,只露出对眼睛,心中动:“这些人若不是跟们相识,便是怕给们记得相貌。”只听左首人说道:“请岳不群岳先生出见。”令狐冲道:“阁下何人?请示知尊姓大名,以便向敝派师长禀报。”那人道:“们是何人,你也不必多问。你去跟你师父说,听说华山派得到福威镖局《辟邪剑谱》,要想借来观。”令狐冲气往上冲,说道:“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,要别人《辟邪剑谱》何用?别说们没有得到,就算得到,阁下如此无理强索,还将华山派放在眼里?”那人哈哈大笑,其余十四人也都跟着大笑,笑声从旷野中远远传开去,声音洪亮,显然每个人都是内功不弱。令狐冲暗暗吃惊:“今晚又遇上劲敌,这十五个人看来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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