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方生看后，也大出意料之外，想不出甚
言语来安慰令狐冲，当下将书信交还方证，见令狐冲泪流满脸，叹道：“少侠，你与黑木崖上
人交往，原是不该。”
方证道：“诸家正派掌门人想必都已接到尊师此信，传谕门下。你就算身上无伤，只须出得此门，江湖之上，步步荆棘，诸凡正派门下弟子，无不以你为敌。”
令狐冲
怔，想起在那山涧之旁，盈盈也说过这番话。此刻不但旁门左道之士要杀自己，而正派门下也是人人以己为敌，当真天下虽大，却无容身之所；又想起师恩深重，师父师娘于自己向来便如父母般，不仅有传艺之德，更兼有养育之恩，不料自己任性妄为，竟给逐出师门，料想师父写这些书信时，心中伤痛恐怕更在自己之上。时又是伤心，又是惭愧，恨不得头便即撞死。
他泪眼模糊中，只见方证、方生二僧脸上均有怜悯之色，忽然想起刘正风要金盆洗手，退出武林，只因结交
魔教长老曲洋，终于命丧嵩山派之手，可见正邪不两立，连刘正风如此艺高势大之人，尚且不免，何况自己这样个孤立无援，卑不足道少年？更何况五霸冈上群邪聚会，闹出这样大事来？方证缓缓道：“苦海无边，回头是岸。纵是十恶不赦*人，只须心存悔悟，佛门亦是来者不拒。你年纪尚轻，时失足，误交匪人，难道就此便无自新之路？你与华山派关连已然刀两断，今后在
少林门下，痛改前非，再世为人，武林之中，谅来也不见得有甚人能与你为难。”他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，却自有股威严气象。
令狐冲心想：“此时已无路可走，倘若托庇于少林派门下，不但能学到神妙内功，救得性命，而且以少林派威名，江湖上确是无人敢向方证大师弟子生事。”
但便在此时，胸中股倔强之气，勃然而兴，心道：“大丈夫不能自立于天地之间，腼颜向别派托庇求生，算甚英雄好汉？江湖上千千万万人要杀，就让他们来杀好。师父不要，将逐出华山派，便独来独往，却又怎地？”言念及此，不由得热血上涌，口中干渴，只想喝他几十碗烈酒，甚生死门派，尽数置之脑后，霎时之间，连心中直念念不忘岳灵珊，也变得如同陌路人般。他站起身来，向方证及方生跪拜下去，恭恭敬敬磕几个头。
二僧只道他已决意投入少林派，脸上都露出笑容。令狐冲站起身来，朗声说道：“晚辈既不容于师门，亦无颜改投别派。两位大师慈悲，晚辈感激不尽，就此拜别。”方证愕然，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如此泯不畏死。方生劝道：“少侠，此事有关你生死大事，千万不可意气用事。”令狐冲嘿嘿笑，转过身来，走出室门。他胸中充满股不平之气，步履竟然十分轻捷，大踏步走出少林寺。令狐冲出得寺来，心中股苍苍凉凉，仰天长笑，心想：“正派中人以为敌，左道之士人人要想杀，令狐冲多半难以活过今日，且看是谁取性命。”
摸之下，囊底无钱，腰间无剑，连盈盈所赠那具短琴也已不知去向，当真是无所有，无挂碍，便即走下嵩山。行到傍晚时分，眼看离少林寺已远，人既疲累，腹中也甚饥饿，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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