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刃更要艰难十倍,以手指握住剑尖,剑刃只须稍受震荡,便割伤自己手指,哪里还用得上力?他使出这手法,固然对岳灵珊十分轻蔑,心中却也大是恼怒,存心要以惊世骇俗神功威震当场。岳灵珊见他如此握剑,心中不禁寒,寻思:“他这是甚武功,爹爹可没教过。”心下隐隐生怯意,又想:“事已如此,怕有何用?”百忙中向恒山派群弟子瞥眼,见她们仍是围成团,没听见哭声,料想令狐冲受伤虽重,性命却是无碍。当下长剑立,举剑过顶,弯腰躬身,使招“万岳朝宗”,正是嫡系正宗嵩山剑法。
这招含意甚是恭敬,嵩山群弟子都轰声,颇感满意。嵩山弟子和本派长辈拆招,必须先使此招,意思说并非敢和前辈动手,只是说你老人家指教。左冷禅微点头,心道:“你居然会使此招,总算是乖觉,看在这招份上,不让你太过出丑便。”岳灵珊招“万岳朝宗”使罢,突然间剑光吐,长剑化作道白虹,向左冷禅直刺过来。这招端严雄伟,正是嵩山剑法精要所在,但饶是左冷禅于嵩山派剑法“内八路,外九路”、十七路长短、快慢各路剑法尽皆通晓,却也从来没有见过。他心头震:“这招是甚招数?嵩山派十七路剑法之中,似乎没招比得上,这可奇。”他不但是嵩山派宗师,亦是当代武学大家,见到本派这招雄奇精奥剑招,自要看个明白。眼见岳灵珊这剑刺来,内力并不强劲,只须刺到自己身前数寸处,自己以手指弹,立时可将她长剑震飞,不妨看清楚这招后招,是否尚有古怪变化。但见岳灵珊这剑刺到他胸口尚有尺许,便已缩转,斜身,长剑圈转,向他左肩削落。
这剑似是嵩山剑法中“千古人龙”,但“千古人龙”清隽过之,无其古朴;又似是“叠翠浮青”,但较之“叠翠浮青”,却胜其轻灵而输其雄杰;也有些像是“玉井天池”,可是“玉井天池”威仪整肃,这招在岳灵珊这样个年轻女子剑下使将出来,另具股端丽飘逸之态。
左冷禅眼光何等敏锐,对嵩山剑法又是毕生浸*其间,每招每式精粗利弊,纵是最最细微曲折之处,也无不然于胸,这时突然见到岳灵珊这招中蕴藏嵩山剑法中数大名招长处,似乎尚能补足各招中所含破绽,不由得手心发热,又是惊奇,又是喜欢,便如陡然见到从天上掉下来件宝贝般。当年五岳剑派与魔教十长老两度会战华山,五派好手死伤殆尽,五派剑法许多精艺绝招,随五派高手而逝。左冷禅汇集本派残存耆宿,将务人所记得剑招,不论精粗,尽数录下来,汇成部剑谱。这数十年来,他去芜存菁,将本派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招数,不够堂皇姿式,修改,使得本派十七路剑招完美无缺。他虽未创设新剑路,却算得是整理嵩山剑法大功臣。此刻陡然间见到岳灵珊所使嵩山剑法,却是本派剑谱中所未载,而比之现有嵩山剑法诸式剑招,显得更为博大精深,不由得欢喜赞叹,看出神。倘若这剑法是在个劲敌手下使出,比如是任行或令狐冲,又或是方证大师、冲虚道人,左冷禅自当全神贯注迎敌,纵见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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