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　迫娶（22 / 22）

狐大哥他……他要娶甚，可不能活。”那婆婆道：“那又为甚？他说非娶你不可，你难道不喜欢？”仪琳道：“不，不！时时想着他，时时向菩萨求告，要菩萨保佑他逍遥快活，只盼他无灾无难，得如心中所愿，和任大小姐成亲。婆婆，只是盼他心中欢喜。从来没盼望他来娶。”那婆婆道：“他倘若娶不成你，他就决不会快活，连做人也没有乐趣。”仪琳道：“都是不好，只道你听不见，向你说这许多令狐大哥话。他是当世大英雄，大豪杰，只是个甚也不懂，甚也不会小尼姑。他说过，‘见尼姑，逢赌必输’，见都会倒霉，怎会娶？皈依佛门，该当心如止水，再也不能想这种事。婆婆，你以后提也别提，……以后也决不见你。”那婆婆急，道：“你这小丫头莫名其妙。令狐冲已为你做和尚，他说非娶你不可，倘若菩萨责怪，那就只责怪他。”仪琳轻轻叹口气，道：“他和爹爹也般想？定不会。妈妈聪明美丽，性子和顺，待人再好不过，是天下最好女人。爹爹为她做和尚，那是应该，……可连妈妈半分儿也及不上。”

令狐冲心下暗笑：“你这个妈妈，聪明美丽固然不见得，性子和顺更是不必谈起。和你自己相比，你妈妈才半分儿不及你呢。”那婆婆道：“你怎知道？”仪琳道：“爹爹每次见，总是说妈妈好处，说她温柔斯文，从来不骂人，不发脾气，生之中，连蚂蚁也没踏死过只。天下所有最好女人加在起，也及不上妈妈。”那婆婆道：“他……他真这样说？只怕是……是假。”说这两句话时声音微颤，显是心中颇为激动。仪琳道：“当然是真。是他女儿，爹爹怎会骗？”霎时之间，灵龟阁中寂静无声，那婆婆似是陷入沉思之中。仪琳道：“哑婆婆，去。今后再也不见令狐大哥啦，只是每天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他。”只听得脚步声响，她轻轻走下楼去。过良久良久，那婆婆似乎从睡梦中醒来，低低自言自语：“他说是天下最好女人？他走遍天涯海角，到处在找？那，他其实并不是负心薄幸、好色无厌之徒？”突然间提高嗓子，叫道：“仪琳，仪琳，你在哪里？”但仪琳早已去得远。那婆婆又叫两声，不闻应声，急速抢下楼去。她赶得十分急促，但脚步声仍是细微如猫，几不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