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再找。虽然这个小女孩孤零零留在世上,也未必能活,但总胜于亲眼见她被丁敏君剑刺死。灭绝师太道:“怎不早说?”狠狠白她眼,当先追出谷去。丁敏君和贝锦仪随后跟去。杨不悔尚不知母亲已遭大祸,圆圆大眼骨溜溜地转动,露出询问神色。张无忌伏地听声,耳听得那三人越走越远,跳起身来,拉着杨不悔手,奔向高坡。杨不悔笑道:“无忌哥哥,恶人去?咱们到山上玩,是不是?”张无忌不答,拉着她直奔到纪晓芙跟前。杨不悔待到临近,才见母亲倒在地下,大吃惊,挣扎下地,大叫:“妈妈,妈妈!”扑在母亲身上。张无忌探纪晓芙呼吸,气息微弱已极,但见她头盖骨已被灭绝师太这掌震成碎片,便是胡青牛到来,也必已难救性命。纪晓芙微微睁眼,见到张无忌和女儿,口唇略动,似要说话,却说不出半点声音,眼眶中两粒大大眼泪滚下来。张无忌从怀中取出金针,在她“神庭”、“印堂”、“承泣”等穴上用力刺几针,使她暂且感觉不到脑门剧痛。纪晓芙精神略振,低声道:“求……求你……送她到她爹爹那里……不肯……不肯害她爹爹……”左手伸到自己胸口,似乎要取甚物事,突然头偏,气绝而死。
杨不悔搂住母亲尸身,只是大哭,不住口叫:“妈妈,妈妈,你很痛?你很痛?”纪晓芙身子渐渐冰冷,她却兀自问个不停。她不懂母亲为甚动也不动,为甚不回答她话。张无忌心中本已悲痛,再想起自己父母惨亡之时,自己也是这伏尸号哭,忍不住泪如泉涌。两人哭阵,张无忌心想:“纪姑姑临死之时,求将不悔妹子送到她爹爹那里。嗯,她爹爹名叫杨逍,是明教中光明左使者,住在昆仑山甚坐忘峰中。务必要将她送去。”他可不知昆仑山在极西数万里外,他两个孩子如何去得?眼见纪晓芙断气时曾伸手到胸口去取甚物事,于是在她颈中摸,见挂着根丝绦,上面悬着块黑黝黝铁牌,牌上用金丝镶嵌着个火焰之形。张无忌也不知那是甚东西,除下来,便挂在杨不悔颈中。到茅舍中取过柄铁铲,挖个坑将纪晓芙尸身埋。这时杨不悔已哭得筋疲力尽,沉沉睡去。待得醒来,张无忌费尽唇舌,才骗得她相信妈妈已飞上天,要过很久很久,才从天上下来跟她相会。
当下张无忌胡乱煮些饭菜,和杨不悔两人吃,疲倦万分,横在榻上便睡。次日醒来,收拾两个小小包裹,带胡青牛留给他十几两银子,领着杨不悔到她母亲坟前拜几拜。两个孩儿离蝴蝶谷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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