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无忌知她是为自身丑陋难过,便道:“也没什好看。再说,天地间极美物事之中,往往含有极丑。孔雀羽毛华美,其胆却是剧毒,仙鹤丹顶殷红,何等好看,那知却是最厉害毒药。诸凡蛇豸昆虫,也都是越美越具毒性。你那两只毒蜘蛛可不是美丽得很?个人相貌俊美有什好,要心地良善那才好啊。”蛛儿冷笑道:“心地良善
饿,你太累啦,歇会儿再去罢。”蛛儿道:“你要待好,要真待好,嘴里说得甜甜,又有什用?”说着快步钻入树林。
张无忌在山石之上,想起蛛儿语音娇柔,举止轻盈,无不是个绝色美女风范,可就是张脸蛋儿却生得这丑陋,又想起母亲临终时说过话来:“越是美丽女子,越会骗人,你越是要小心提防。”蛛儿相貌不美,待自己又是极好,有心和她终身相守,可是她心中另有情郎,全没把自己放在意下。
他胡思乱想,心念如潮,不久蛛儿已提两只雪鸡回来,生火烤,味美绝伦。张无忌将只雪鸡吃得干干净净,犹未餍足。蛛儿抿着嘴笑,将预先留下两条鸡腿又掷给他。那是她在自己那只雪鸡上省下来,原是鸡上精华。张无忌欲待推辞,蛛儿怒道:“你想吃便吃,谁对假心假意,言不由衷,用刀子在他身上刺三个透明窟窿。”张无忌不敢多说,便把两条鸡腿吃。他满嘴油腻,从地下抓起块雪来擦擦脸,伸衣袖抹去。
蛛儿回过头来,看到他用雪块擦干净脸,不禁怔住,呆呆望着他。张无忌被她瞧得不好意思,问道:“怎啦?”蛛儿道:“你几岁啦?”张无忌道:“二十岁。”蛛儿道:“嗯,原来你只比大三岁。为什留这长胡子?”张无忌笑道:“直独个儿在深山荒谷中住,从不见人,就没有想到要剃须。”
蛛儿从身旁取出把金柄小刀来,按着他脸,慢慢将胡子剃去。张无忌只觉刀锋极是锐利,所到之处,髭须纷落,她手掌手指却是柔腻娇嫩,摸在面颊上,忍不住怦然心动。
那小刀渐渐剃到他颈中,蛛儿笑道:“稍用力,在你喉头割,立时命呜呼。你怕不怕?”张无忌笑道:“死在姑娘玉手之下,做鬼也是快活。”
蛛儿反过刀子,用刀背在他咽喉上用力斩,喝道:“叫你做个快活鬼!”
张无忌吓跳,但她出手太快,刀子又近,待得惊觉,刀已然斩下,半点反抗之力也无,但体内九阳神功自然而然生出反弹之力,将刀子震开,随后才知她用只是刀背。
蛛儿手臂震,叫声:“哎唷!”随即格格笑道:“快活?”张无忌笑着点点头。他本来为人朴实,但在蛛儿面前,不知怎地,心中无拘无束,似乎是跟她自幼儿块长大般,说不出逍遥自在,忍不住要说几句笑话。
蛛儿替他剃干净胡须,向他呆望半晌,突然长长叹口气。张无忌道:“怎啦?”蛛儿不答,又替他割短头发,梳个髻儿,用树枝削根钗子,插在他发髻之中。但见他这打扮,虽然衣衫褴褛不堪,又实在太短太窄,便象是偷来般,但神采焕发,丑八怪变成英俊少年。蛛儿又叹口气,说道:“真想不到,原来你生得这好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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