蛛儿眼中突然射出狠毒光芒,恨恨道:“练这千蛛万毒手,只要练到二十只花蛛以上,身体内毒质积得多,容貌便会起始变形,待得千蛛练成,更会奇丑无比。妈本已练到将近百只,偏生遇上爹,怕自己容貌变丑,爹爹不喜,硬生生将毕生功夫散,成为个手无缚鸡之力平庸女子。她容貌虽然好看,但受二娘和两个哥哥欺侮凌辱,竟无半点还手本事,到头来还是送自己性命。哼,相貌好看有什用?妈是个极美丽极秀雅女子,只因年长无子,爹爹还是另娶妾侍……”
张无忌眼光在她脸上掠而过,低声道:“原来……你是为练功夫……”蛛儿道:“不错,是为练功夫,才将张脸毒成这样。哼,那个负心人不理,等练成千蛛万毒手
有什好,你倒说说看。”张无忌时倒答不上来,怔怔才道:“心地良善,便不会去害人。”蛛儿道:“不去害人又有什好?”张无忌道:“你不去害人,自己心里就平安喜乐,处之泰然。”蛛儿道:“不害人便不痛快,要害得旁人惨不可言,自己心里才会平安喜乐,才会处之泰然。”张无忌摇头道:“你强辞夺理。”
蛛儿冷笑道:“若非为害人,练这千蛛万毒手又干什?自己受这无穷无尽痛苦熬煎,难道贪好玩?”说着盘膝坐下,行会功,从怀里取出黄金小盒,打开盒盖,将双手两根食指伸进盒中。
盒中对花蛛慢慢爬近,分别咬住她两根指头。她深深吸口气,双臂轻微颤抖,潜运内力和蛛毒相抗。花蛛吸取她手指上血液为食,但蛛儿手指上血脉运转,也带花蛛体内毒液,回入自己血中。
张无忌见她满脸庄严肃穆之容,同时眉心和两旁太阳穴上淡淡罩上层黑气,咬紧牙关,竭力忍受痛楚。再过会,又见她鼻尖上渗出细细粒粒汗珠。她这功夫练几有半个时辰,双蛛直到吸饱血,肚子涨得和圆球相似,这才跌落盒中,沉沉睡去。
蛛儿又运功良久,脸上黑气渐退,重现血色,口气喷出来,张无忌闻着,只觉股甜香,随即微觉晕眩,似乎她所喷这口气中也含有剧毒。蛛儿睁开眼来,微微笑。
张无忌问道:“要练到怎样,才算大功告成?”蛛儿道:“要每只花蛛身子都从花转黑,再从黑转白,去净毒性而死,蜘蛛体中毒液便都到手指之中。至少要练过百只花蛛,才算是小成。真要功夫深啊,那千只、两千只也不嫌多。”
张无忌听她说着,心中不禁发毛,道:“那里来这许多花蛛?”蛛儿道:“面得自己养,它们会生小蜘蛛,面须得到产地去捉。”
张无忌叹道:“天下武功甚多,何必非练这门毒功不可。这蛛毒猛烈之极,吸入体内,虽然你有抵御之法,但日子久,终究没有好处。”
蛛儿冷笑道:“天下武功固然甚多,可是有那门功夫,能及得上这千蛛万毒手厉害?你别自忖内功得,要是这门功夫练成,你未必能挡得住手指戳。”说着凝气于指,随手在身旁株树上戳下。她功力未到,只戳入半寸来深。
张无忌又问:“怎地你妈妈教你练这功夫?她自己练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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