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无忌直在思索什麽时候听人说起过他姓名,对他问话没有置答。
鲜于通仰天打个哈哈,朗声说道:“不知曾少侠何以对自己师承来历,也有这等难言之隐?古人言道:‘见贤思齐,见不贤……’”
张无忌听到“见贤思齐”四字,猛地里想起“见死不救”来,登时记起,五年前在蝴蝶谷中之时,胡青牛曾对他言道:华山派鲜于通害死他妹子。当时张无忌小小心灵之中曾想:“这鲜于通如此可恶,日后倘若不遭报应,老天爷那里还算有眼?”凝神之际,将胡青牛得说话清清楚楚记起来:“个少年在苗疆中金蚕蛊毒,原本非死不可,三日三夜不睡,耗尽心血救治他
只听他朗声说道:“晚辈以少林派龙爪手胜大师,于少林威名有何妨碍?晚辈若非以少林绝艺和大师对攻,天下再无第二门武功,能占得大师半点上风。”
空性在时愤激之中,原想自断五指,终身不言武功,听他如此说,但决对方言语行事,处处对本门十分回护,若非如此,少林派千百年得威名,可说在自己手中损伤殆尽,自己岂非成少林派大罪人?言念及此,不由得对他大是感激,眼中泪光莹莹,合什说道:“曾施主仁义过人,老衲既感且佩。”
张无忌深深揖,说道:“晚辈犯上不敬,还须请大师恕罪。”
空性微微笑,说道:“这龙爪手到曾施主手中,竟然能有如此威力,老衲以前做梦也料想不到,日后有暇,还望驾临敝寺,老衲要尽地主之谊,多多请教。”本来武林中人说到“请教”两字,往往含有挑战之意,但空性语意诚恳,确是佩服对方武术,自愧不如,有意求教。
张无忌忙道:“不敢,不敢。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,晚辈年幼浅学,深盼他日得有机缘求大师指点。”他这几句话发自肺腑,也是说得恳切之极。
空性在少林派中身份极是崇高,虽因生性纯朴,全无治事之才,在寺中不任重要职司,但人品武功,素为僧众推服。少林派中自空智以下见他如此,既觉气沮,对张无忌顾全本派颜面也是暗暗感激,都觉今日之事,本门是决计不能再出手向他索战。
空智大师是这次六大派围攻明教首领,眼见情势如此,心中十分尴尬,魔教覆灭在即,却给这个无名少年插手阻挠,倘若便此收手,岂不被天下豪杰笑掉牙齿?时拿不定主意,斜眼向华山派掌门人神机子鲜于通使个眼色。
鲜于通足智多谋,是这次围攻明教军师,见空智大师使眼色向自己求救,当即摺扇轻挥,缓步而出。
张无忌见来者是个四十余岁得中年文士,眉目清秀,俊雅潇洒,心中先存三分好感,拱手道:“请,不知这位前辈有何见教。”鲜于通尚未回答,殷天正道:“这是华山派掌门鲜于通,武功平常,诡计多端。”张无忌听到鲜于通之名,暗想:“这名字好熟,什麽时候听见过啊?”只见鲜于通走到身前丈开外,立定脚步,拱手说道:“曾少侠请!”张无忌还礼道:“鲜于掌门请。”
鲜于通道:“曾少侠神功盖世,连败崆峒诸老,甚且少林神僧亦甘拜下风,在下佩服之至。不知是那位前辈高人门下,调教出这等近世罕见得少年英侠出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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