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岱岩默然不答,心知山上除师父和自己之外,其余三四代弟子武功都不足道,出面御敌,只有徒然送死,今日之事,惟有自己舍却命,和敌人敷衍周旋,让师父避地养伤,日后再复大仇,于是朗声道:“灵虚,你去跟那些人说,便出来相见,让他们在三清殿等着。”灵虚答应着去。
张三丰和俞岱岩师徒相处日久,心意相通,听他这说,已知其意,说道:“岱岩,生死胜负,无足介怀,武当派绝学却不可因此中断。坐关十八月,得悟武学精要,
舍命抢得空性师兄法体。张真人,你说这大仇如何得报?”说着将空性首级恭恭敬敬放在桌上,伏地拜倒。张三丰凄然躬身,合十行礼。
张无忌想起光明顶上比武较量之际,空性神僧慷慨磊落,豪气过人,实不愧为堂堂少林代宗师,不意惨遭*人戕害,落得身首分离,心下甚是难过。
张三丰见空相伏地久久不起,哭泣甚哀,便伸手相扶,说道:“空相师兄,少林武当本是家,此仇非报不可……”他刚说到这个“可”字,冷不防砰声,空相双掌齐击在他小腹之上。
这下变故突如其来,张三丰武功之深,虽已到从心所欲、无不如意最高境界,但哪能料到这位身负血仇、远来报讯少林高僧,竟会对自己忽施袭击?在瞬之间,他还道空相悲伤过度,以致心智迷糊,昏乱之中将自己当作敌人,但随即知道不对,小腹上所中掌力,竟是少林派外门神功“金刚般若掌”,但觉空相竭尽全身之劲,将掌力不绝催送过来,脸白如纸,嘴角却带狞笑。
张无忌、俞岱岩、明月三人蓦地见此变故,也都惊得呆。俞岱岩苦在身子残废,不能上前相助师父臂之力。张无忌年轻识浅,在这刹那间,还没领会到空相竟是意欲立毙太师父于掌底。两人只惊呼声,便见张三丰左掌挥出,拍声轻响,击在空相天灵盖上。这掌其软如绵,其坚胜铁,空相登时脑骨粉碎,如堆湿泥般瘫下来,声也没哼出,便即毙命。
俞岱岩忙道:“师父,你……”只说个“你”字,便即住口。只见张三丰闭目坐下,片刻之时,头顶冒出丝丝白气,猛地里口张,喷出几口鲜血。
张无忌心下大惊,知道太师父受伤着实不轻,倘若他吐出是紫黑瘀血,凭他深厚无比内功,三数日即可平复,但他所吐却是鲜血,又是狂喷而出,那腑脏已受重伤。在这霎时之间,他心中迟疑难决:“是否立即表明身份,相救太师父?还是怎地?”
便在此时,只听得脚步声响,有人到门外,听他步声急促,显是十分慌乱,却不敢贸然进来,也不敢出声。俞岱岩道:“是灵虚?什事?”那知客道人灵虚道:“禀报三师叔,魔教大队到宫外,要见祖师爷爷,口出污言秽语,说要踏平武当派……”
俞岱岩喝道:“住口!”他生怕张三丰分心,激动伤势。
张三丰缓缓睁开眼来,说道:“少林派金刚般若掌威力果是非同小可,看来非得静养三月,伤势难愈。”张无忌心道:“原来太师父所受之伤,比所料更重。”只听张三丰又道:“明教大举上山。唉,不知远桥、莲舟他们平安否?岱岩,你说该当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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