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,到山边块大石上坐下。张无忌心中疑惑不定:“和她从小相识,交情非比寻常,但这次久别重逢,她直对冷冷爱理不理。此刻不知有何话说?”只见她未开言脸上先红,低下头半晌不语,过良久,才道:“无忌哥哥,妈去世之时,托你照顾,是不是?”张无忌道:“是啊。”杨不悔道:“你万里迢迢,将从淮河之畔送到西域爹爹手里,这中间出生入死,经尽千辛万苦。大恩不言谢,此番恩德,只深深记在心里,从来没跟你提过句。”张无忌道:“那有甚好提?倘若不是陪你到西域,自己也就没有这遇合,只怕此刻早已毒发而死。”杨不悔道:“不,不!你仁侠厚道,自能事事逢凶化吉。无忌哥哥,从小没妈妈,爹爹虽亲,可是有些话不敢对他说。你是们教主,但在心里,仍是当你亲哥哥般,那日在光明顶上,乍见你无恙归来,心中真是说不出欢喜,只是不好意思当面跟你说,你不怪罢?”张无忌道:“不怪!当然不怪。”
杨不悔又道:“待小昭很凶,很残忍,或许你瞧着不顺眼。可是妈妈死得这惨,对于恶人,从此便心肠很硬。后来见小昭待你好,便不恨她。”张无忌微笑道:“小昭这小丫头很有点儿古怪,不过看她不是坏人。”其时红日西斜,秋风拂面,微有凉意。杨不悔脸上柔情无限,眼波盈盈,低声道:“无忌哥哥,你说爹爹和妈妈是不是对不起殷……殷……六叔?”张无忌道:“这些过去事,那也不用说。”杨不悔道:“不,在旁人看来,那是很久以前事啦,连都十七岁。不过殷六叔始终没忘记妈妈。这次他身受重伤,日夜昏迷,时时拉着手,不断叫:‘晓芙!晓芙!’他说:‘晓芙!你别离开。手足都断,成废人,求求你,别离开,可别抛下不理。’”她说到这里,泪水盈眶,甚是激动。
张无忌道:“那是六叔神智胡涂中言语,作不得准。”杨不悔道:“不是。你不明白,可知道。他后来清醒,瞧着时候,眼光和神气模样,仍是在求别离开他,只是不说出口来而已。”
张无忌叹口气,深知这位六叔武功虽强,性情却极软弱,自己幼时便曾见他往往为件小事而哭泣场,纪晓芙之死对他打击尤大,眼下更是四肢断折,也难怪他惶惧不安,说道:“当竭尽全力,设法去夺得黑玉断续膏来,医治三师伯和六师叔之伤。”杨不悔道:“殷六叔这瞧着,越想越觉爹爹和妈妈对他不起,越想越觉得他可怜。无忌哥哥,已亲口答应殷……殷六叔,他手足痊愈也好,终身残废也好,总是陪他辈子,永远不离开他。”说到这里,眼泪流下来,可是脸上神采飞扬,又是害羞,又是欢喜。
张无忌吃惊,哪料到她竟会对殷梨亭付托终身,时说不出话来,只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杨不悔道:“已斩钉截铁跟他说,这辈子跟定他。他要是生世动弹不得,就生世陪在他床边,侍奉他饮食,跟他说笑话儿解闷。”张无忌道:“可是你……”杨不悔抢着道:“不是蓦地动念,便答应他,路上已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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