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身闪出,却不将背脊对正范遥,生怕他在后偷袭。范遥反手掩上门,负韩姬,走向宝塔。此时已是戌末,除塔外守卫武士,再无旁人走动。众武士见到鹿杖客和范遥,齐躬身行礼,恭恭敬敬站在旁。两人未到塔前,乌旺阿普得手下报知,已迎出来,说道:“师父,你老人家今日兴致好,到塔上坐坐?”鹿杖客点点头,和范遥正要迈步进塔,忽然宝塔东首月洞门中走出个人来,却是赵敏。鹿杖客作贼心虚,大吃惊,只道赵敏亲自率人前来拿他,当下只得硬着头皮,与苦头陀、乌旺阿普齐上前参见。昨晚张无忌这闹,赵敏却不知明教只来三人,只怕他们大举来袭,因此要亲自到塔上巡视,见到范遥在此,微微笑,说道:“苦大师,正在找你。”范遥点点头,丝毫不动声色。赵敏道:“待会请你陪到个地方去下。”范遥心中暗暗叫苦:“好容易将鹿杖客骗进高塔,只待下手夺到他解药,大功便即告成,哪知道这小丫头却在这时候来叫。”要想找甚借口不去,仓卒之间苦无善策,何况他是假哑巴,想要推托,却又无法说话,情急生智,心想:“且由鹿杖客去想法子。”当下指着手中包袱,向鹿杖客晃晃。鹿杖客大吃惊,肚里暗骂苦头陀害人不浅。赵敏道:“鹿先生,苦大师这包裹里装着甚?”鹿杖客道:“嗯,嗯,是苦大师铺盖。”赵敏奇道:“铺盖?苦大师背着铺盖干甚?”她噗哧笑,说道:“苦大师嫌太蠢,不肯收这个弟子,自己卷铺盖不干?”范遥摇摇头,右手伸起来乱打几个手势,心想:“切由鹿杖客去想法子撒谎,做哑巴自有做哑巴好处。”赵敏看不懂他手势,只有眼望鹿杖客,等他解说。鹿杖客灵机动,已有主意,说道:“是这样,昨晚魔教几个魔头来混闹,属下生怕他们其志不小……这个……这个……说不定要到高塔中来救人。因此属下师兄弟和苦大师决定住到高塔中来,亲自把守,以免误郡主大事。这铺盖是苦大师棉被。”
赵敏大悦,笑道:“原想请鹿先生和鹤先生来亲自镇守,只是觉得过于劳动大驾,不好意思出口。难得三位肯分之忧,那是再好没有。有鹿鹤两位在这里把守,谅那些魔头也讨不好去,也不必上塔去瞧。苦大师你这就跟去罢。”说着伸手握住范遥手掌。
范遥无可奈何,心想此刻若是揭破鹿杖客疮疤,来于事无补,二来韩姬明明负在自己背上,未必能使赵敏相信,只得将那个大包袱交给鹿杖客。鹿杖客伸手接过,道:“苦大师,在塔上等你。”乌旺阿普道:“师父,让弟子来拿铺盖罢。”鹿杖客笑道:“不用!是苦大师东西,为师要讨好他,亲自给他背铺盖卷儿。”
范遥咧嘴笑,伸手在包袱外拍,正好打在韩姬屁股上。好在她已被点中穴道,这声惊呼没能叫出声来。但鹿杖客已吓得脸如土色,不敢再多逗留,向赵敏躬身,便即负韩姬入塔。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,进塔,立时便将条棉被换入包袱之中,倘若苦头陀向赵敏告密,他便来个死不认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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