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间心念动,眼前这青衫少女,正是长安道上示警,后来与自己联手相救陆无双那人,自
抚胸长叹,转头便走,走出十余步,突然间呛□响,铁轮落地,身子摇幌。
达尔巴大惊,大叫:“师父!”抢上扶住,忙问:“师父,你怎啦?”金轮法王皱眉不语,伸手扶着他肩头,低声道:“可惜,可惜!走罢!”名蒙古武士拉过坐骑。金轮法王重伤之后已无力上马,达尔巴左掌托住师父腰间,将他送上马背。行人向东而去。
青衫少女缓步走到杨过身旁,顿顿,慢慢弯腰,察看他脸色,要瞧伤势如何。此时夜色已深,相距尺许也已瞧不清楚,她直凑到杨过脸边,但见他双目睁大,迷茫失神,面颊潮红,呼吸急促,显是伤得不轻。
杨过昏迷中只见对目光柔和眼睛凑到自己脸前,就和小龙女平时瞧着自己眼色那样,又是温柔,又是怜惜,当即张臂抱住她身子,叫道:“姑姑,过儿受伤,你别走开不理。”
青衫少女又羞又急,微微挣。杨过胸口伤处立时剧痛,不禁“啊唷”声。那少女不敢强挣,低声道:“不是你姑姑,你放开。”杨过凝视着她眼睛,哀求道:“姑姑,你别撇下,…………是你过儿啊。”那少女心中软,柔声道:“不是你姑姑。”这时天色更加黑,那少女张可怖丑脸全在黑暗中隐没,只对眸子炯炯生光。杨过拉着她手,不住哀求:“是,是!你……你别再撇不不理。”那少女给他抱住。羞得全身发烧,不知如何是好。
突然间杨过神志清明,惊觉眼前之人并非小龙女,失望已极,脑中天旋地转,便即昏过去。
那少女大惊,但见郭芙与二武均围着黄蓉慰问服侍,无人来理杨过,心想他受伤极重,若非服用师父秘制灵药,只怕有性命之忧,当下扶着他后腰,半拖半拉走出石阵,又慢慢走出林外。瘦马甚有灵性,认得主人,奔近身来。那少女将杨过扶上马背,却不与他同乘,牵马□步行。
杨过阵清醒,阵迷糊,有时觉得身边女子是小龙女,大喜而呼,有时却又发觉不是,全身如入冰窖。也不知过多少时候,只觉得口腔中阵清馨,透入胸间伤处,说不出舒服受用,缓缓睁开眼来,不由得惊,原来自己已睡在张榻上,身上盖薄被,要待翻身坐起,突感胸骨剧痛,竟是动弹不得。
转头只见窗边个青衫少女左手按纸,右手握笔,正自写字。她背面向榻,瞧不见她相貌,但见她背影苗条,细腰搦,甚是娇美。再看四周时,见所处之地是间茅屋斗室,板床木凳,俱皆简陋,四壁萧然,却是应不染,清幽绝俗。床边竹几上并列着张瑶琴,管玉箫。
他只记得在树林石阵中与金轮法王恶斗受伤,何以到此处,脑中却尽是茫然片;用心思索,隐约记得自己伏在马背,有人牵马护行,那人是个女子。此刻想来,依稀记得她背影便是眼前这少女。她这时正自专心致志写字,但见她右臂轻轻摆动,姿式飘逸。室中寂静无声。较之先前石阵恶斗,竟似到另世界。他不敢出声打扰那少女,只是安安稳稳躺着,正似梦后楼台高锁,酒醒□幕低垂,实不知人间何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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