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回　大漠风沙（10 / 19）

头皱，道：“要跟人打仗，要大！”郭靖摇摇头。

这时追兵愈来愈近，远远已望得见旗帜晃动。那人心想坐骑受伤，大漠上奔逃不远，在此处躲藏虽然危险，却已无第二条路可走，便道：“个人打他们不过，要躲起来。”眼见茅屋内外实是无地可躲，情势紧迫，便向屋旁个大干草堆指指，说道：“躲在这里。你把马赶得越远越好。你也远远躲开去，别让他们见到。”说着钻进干草堆中。蒙古人过炎夏，便割草堆积，冬日饲养牲口，烧火取暖，全凭干草，是以草堆往往比住人蒙古包还大。那将军躲入草堆，若非仔细搜索，倒也不易发觉。

郭靖在黑马臀上刷刷两鞭，那黑马纵蹄狂奔，跑得远远才停下来吃草。郭靖骑小马，向西驰去。追兵望见有人，两名军士骑马赶来。郭靖小马奔跑不快，不久便给追上。两名军士喝问：“孩子，见到个骑黑马汉子吗？”郭靖不会说谎，张大嘴不答。两名军士又问几句，见他傻里傻气，始终不答，便道：“带他见大王子去！”拉着小马缰绳，将他带到茅屋之前。

郭靖心中打定主意：“只是不说。”只见无数蒙古战士簇拥着个身披红色斗篷瘦长青年。郭靖记得他脸孔，这人昨天曾领兵大战，士卒个个听他号令，知道他是黑袍将军敌人。那大王子大声喝道：“小孩怎说？”两名军士道：“这小孩吓坏，话也不会说。”大王子凝目四望，突然见到那匹黑马在远处吃草，低沉声音道：“是他马吗？去拉来瞧瞧。”十名蒙古兵分成五组，从五个不同方向悄悄朝黑马围去。待那黑马惊觉，昂头想逃，已没去路。大王子见牵过来黑马，哼声道：“这不是哲别马吗？”众军士齐声道：“正是！”大王子提起马鞭，刷声，在郭靖小脑袋上抽下，喝道：“他躲在哪里？快说。你可别想骗！”

哲别躲在干草堆里，手中紧紧握住长刀，眼见郭靖吃鞭，额上登时起道殷红血痕，心中突突乱跳。他知这人是铁木真长子术赤，残酷狠辣，名闻大漠，心想孩子定会受不住恐吓而说出来，那只有跳出来决死拚。郭靖痛得要哭，却拚命忍住眼泪，昂头道：“你为甚打？又没做坏事！”他只知做坏事才该挨打。术赤怒道：“你还倔强！”刷又是鞭，郭靖大哭起来。这时众兵丁已在郭靖家中搜查过，两名军士挺着长矛往干草堆中乱刺，幸好那草堆甚大，没刺到哲别藏身所在。术赤道：“坐骑在这里，他定不会逃远。小孩，你说不说？”刷刷刷，接连又是三鞭。郭靖伸手想去抓他鞭子，却哪里抓得着？突然间远处号角声响，众军士道：“大汗来啦！”术赤住手不打，拍马迎上去。众军士拥着铁木真驰来。术赤迎上去叫声：“爹爹！”前日铁木真被哲别这箭射得伤势极重，在激战时强行忍住，收兵之后，竟痛晕数次。大将者勒米和铁木真三子窝阔台轮流用口吸吮他创口瘀血，或咽或吐。众将士与他四个儿子在床边守候夜，到第二日清晨，方脱险境。蒙古兵侦骑四出，众人立誓要抓住哲别，将他四马裂体，乱刀分尸，为大汗报那箭之仇。